一是这时间隔得太久了，再强大的神魂也该消散了。
二是苏澄太不靠谱了，展风流不相信一个战神能看得上她。
但是展风流不准备和苏澄争论这件事的真假，这事他并不关心。
他自动认为，苏澄能打败海帝，靠的是赤旻。
毕竟赤旻是他亲眼见过的，确实很厉害。
“那冬阳那孩子说你是青丘狐族……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在很久以前，展风流就看出苏澄的身世不简单。
只是因为苏澄的复杂身世，并未给长白宗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所以他才一直没有过问。
苏澄不说，他便把疑惑都埋在了心里。
直到孙冬阳突然跟他说，苏澄是青丘狐族。
十分坚定地说，苏澄变成狐狸乃是他亲眼所见。
展风流原本猜测苏澄是什么稀罕的灵兽、妖兽之类。
万万没想到，苏澄是从天界来的。
这让他彻底憋不住了，非要问清楚不可。
苏澄一脸‘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的表情。
她无奈道：“此事说来话长。”
展风流：“无事，今日我有空闲听你细细道来。”
他走到院中的石桌前，展了展衣袖，坐下。
打定主意，今日必须问个清清楚楚。
苏澄叹了口气，“算了，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
正好今天有空，干脆就把这事好好说清楚。
于是她也在展风流的对面落座，清了清嗓。
展风流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苏澄憋了半天，说了一句：“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
展风流蹙眉：“何出此言？”
苏澄：“我曾经生活在一个没有灵气，没有修者的世界。”
“我是万千普通人中的一个，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
展风流：“你出生在凡界，身边见不到修者可以理解，怎会没有灵气？”
“便是在凡界的偏僻城镇，也有稀薄灵气。”
苏澄解释道：“我说的不是这片大陆，而是另一个时空。”
“那个时空和此处截然不同。”
“我们那里的房子很高，最高的足有八百二十八米，一共一百六十二层。”
展风流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诧异。
苏澄：“我们那里没有人会御剑飞行，也没有其他以灵力驱动的飞行法器。”
“是以人力、电力、蒸汽、汽柴油内燃机等等能源驱动的自行车，汽车，火车，轮船。”
“还有靠往复式内燃机和涡轮引擎飞行的飞机。”
展风流脸上的困惑越来越深，这话他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苏澄也没打算跟他解释清楚，继续自己说自己的。
“我们的人不可以光天化日之下打打杀杀，正义由法律裁决，并非以实力为尊。”
这句展风流听得懂，“凡界也有律法。”
苏澄摇头，她脸上莫名带着自豪，：“不不不，不可混为一谈。”
“我那边的法律，比你这边的完善多了。”
展风流微微蹙眉。
苏澄问：“你这边的凡界，可有智商正常，生活经验丰富的普通老百姓敢带着钱财走夜路？”
展风流想了想，摇头。
苏澄又问：“可有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少妇孺敢单独出远门？”
展风流又摇头。
苏澄再问：“可有毫无修为的年轻姑娘，敢在没有小厮或侍卫陪伴的情况下，将自己貌美如花的脸，大长腿，小细腰，白嫩胳膊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独自在外行走？”
“或是和同样青春靓丽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姐妹一同逛街买东西，品尝美食，观赏风景？”
展风流满眼都是错愕，头摇得飞快。
“如此没有防备心，定会被恶人盯上，轻则失了清白，重得丧失性命。”
苏澄笑了笑：“倒不是说我老家那边没有恶人。”
“只是我老家的官府执行力很高，且律法条例清晰。”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所以恶人必有恶报，恶人不敢轻易作恶。”
展风流：“按照你的描述，你老家应该是个十分安全的地方。”
“普通百姓在那里也可以生活得很安逸，不必畏惧比自己实力更强的修者。”
苏澄点点头，“方才我和你描述的那种普通人，在我老家那边遍地都是，我也是其中一个。”
展风流很是惊讶：“你是说，你也曾是一个普通人？”
苏澄：“是的，我也曾是普通人，一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甚至连一具健康的身体都没有。”
“都不用被恶人盯上，一群癌细胞就能将我杀死。”
展风流：“癌细胞是？”
苏澄想了想，解释道：“癌细胞……你可以理解成一群蛊虫。”
“这些蛊虫在人体中滋生，会啃食人体内的五脏六腑，啃完这里啃那里。”
“它们多得数不清，医者要想杀死他们，都无从下手。”
“当初我体内就出现了这种蛊虫。”
展风流渐渐被引入苏澄的故事之中。
因为这故事和他原来想象的完完全全不同，甚至和他的想象没有一丝关联。
他的好奇越发深重，立即追问：“然后呢？”
苏澄：“后来，我在看一部话本的时候，突然被召唤到了这个世界。”
“我的灵魂，穿越时空，来到这具健康的身体上，成为了你眼前所见到的苏澄。”
展风流满脸疑惑：“看话本的时候被召唤？”
苏澄点头，“对，一本以顾盛为主角的话本。”
“这部话本，讲述了顾盛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少年，历经千辛万苦，最终飞升成仙的故事。”
“我就是在看着他的故事时，来到了这个世界。”
展风流震惊道：“以顾盛为主角的话本？？？”
“能将他的经历写成话本的人，定是他身边熟知他，且又对他有极大兴趣的人。”
他突然想到一人，怒道：“该不会是朵朵吧？？”
“一定是她！也只有在她眼中，顾盛最终定会飞升成仙！”
苏澄被他的脑回路惊到。
她摇头，“不，是司命星君，天界掌管凡人命簿的仙君。”
展风流拔高音量：“什么？！”
苏澄：“起初我也以为，那只是一部普通的话本。”
“后来，霓凰告诉我，这世上能将一个凡人的经历写得清晰。”
“甚至于，连他还未发生的事情都能一五一十地写清楚的，只有天上那位掌管凡人命簿的司命星君。”
“我当初所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话本，而是顾盛的命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