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错了就是错了，既然错了，就要及时止损，不能让错误发展到最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季瑶说着说着，一滴眼泪落了下来，“你说是么？”
“是是是！”周白露很少看到她哭，就是拍戏的时候从几米高的台上掉下来，她都能咬着牙跟身边人开玩笑，可这一滴眼泪，却像是落在了周白露心口上。
她顿时湿了眼眶，上前紧紧把人抱住，“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提商陆了，这世上那么多好男人，别人的东西咱们不要！”
“从今天开始我也不是他粉丝了，咱们以后跟他一刀两断！”
季瑶伏在她肩头，闷笑：“可你喜欢他两年了啊。”
“偶像可以换，但我姐妹儿只有一个！”周白露拍着她的背安慰，“季瑶，你也别难过，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季瑶闭上眼：“嗯。”
是的。
她还有周白露。
这个人没有赵姐那样的气魄和能力，也没有多么精明能干，甚至她还有很多小缺点，又浮躁又八卦，遇到芝麻大点事儿就一惊一乍跟天塌地陷了似的……
可是她这几年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就像一个影子一样，照顾着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无论什么时候她回头，这人都会在自己身边。
季瑶抱紧周白露，疲倦道：“白露，我好难受呀。”
周白露鼻子发酸，忍不住哽咽：“我知道我知道，季远山他算什么东西，季晴算什么东西，商陆……商陆也不算什么，我们不稀罕！”
季瑶心里无声地重复着她的话。
嗯，别人的，不稀罕。
……
商陆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季瑶的电话。
连消息都没回一个。
他那么多通电话和消息，发出去如同石沉大海，连个响声都没有。
结果第二天，他却得知季瑶大清早便去给某个杂志拍照去了。
拍完照还跟她身边周白露和苏群一起去购物，吃饭，消遣……
什么都干了，就是没想起来给他回个消息。
商陆气得肝疼！
很好！
好得很！
果然让楚丞说对了，太容易吃到嘴的东西就是这么不被人珍惜。
商陆直接杀到天行，等着季瑶回来。
楚丞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怕他冲动干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叮嘱道：“陆神，待会儿见了季小姐，千万要好好说话，不要生气。说话之前最好先做几个深呼吸。”
商陆皱眉，冷笑。
楚丞心道，完犊子。
劝不住。
与此同时，季瑶带着墨镜走进电梯，身后周白露和苏群拎着大包小包，十分招摇。
电梯里还有同公司艺人，见了季瑶，都十分殷勤恭敬。
“瑶姐好。”
“一段时间不见，瑶姐比以前更美了。”
“瑶姐去几楼？”
季瑶扭头对那人笑道：“9楼，谢谢。”
那人受宠若惊，帮她摁了楼层键。
出了电梯，迎面走过来几个少年，像是清晨的朝露，充满了活泼朝气。
周白露感叹：“好看的人真多啊。”
她贱贱地撞了下季瑶的胳膊，“是吧？”
季瑶眼睛藏在墨镜后，不知道看了没看，应道：“可不是么。”
苏群匆匆扫了一眼，心里犯嘀咕，还行吧，跟瑶姐过去任何一任男朋友都没法比。
三人一行径自来到赵婉月办公室，却听说赵婉月去开会了。
季瑶和周白露对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气。
躲过一截。
早上赵婉月那个电话，大概是因为她自作主张跟楚渊炒绯闻那事，像是恨不得把季瑶宰了似的，要不是不合适，季瑶都想穿着盔甲来公司。
在外面逛了大半天，季瑶一坐下就不想动了。
“白露，我想喝水。”
周白露立马给她拿了瓶矿泉水过来，也摊在她身边。
季瑶拧开盖子，毫不顾及形象，咕噜噜喝了几口。
见苏群拘谨地站在一旁，她正想叫他坐一会儿，门口便冲进来一个人。
“季瑶！”
季晴依旧穿着她的小白裙子，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朵娇嫩的小百花，此时红着眼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周白露脸色一沉，想到昨天季瑶回来伤心的样子，护犊子心切，当即就要骂人。
季瑶却率先开口，“白露，苏群，你们先出去。”
周白露担忧地望着她，季瑶冲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带着苏群离开。
等人走后，季瑶才看向季晴：“有什么话，把门关上说。”
季晴把门狠狠甩上，冷笑一声，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直接出言讥讽：“两年前你让你那个舅舅逼迫爸爸立遗嘱，把家产据为己有，现在又哄得爸爸将我妈赶出家门，姐姐真是好本事啊。”
季瑶讽刺：“你妈不是回娘家了么？”
“你少给我装蒜！”季晴到底不是个沉得住气的，没说两句就直接撕破脸，往日在那些男生面前哥哥长哥哥短的温柔嘴脸不剩分毫，看向季瑶的眼神仿佛要吃人：“我妈从昨晚出去后就联系不上了，她手机钱包都没带，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季瑶已经懒得再掺和他们一家的事了，“那你该去报警找人，不该来找我撒疯。”
她起身要走，季晴却根本不打算就这样让她离开。
“你昨晚回家了吧？那你就该知道爸妈为什么吵架，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季晴压着心里的嫉妒，一想起那天商陆对自己的羞辱，她心中的怨恨便野蛮生长。
只恨不得把这个人狠狠踩在脚底下羞辱，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要不要我帮你说啊？”见季瑶不说话，季晴笑得扭曲，把对方的自尊撕下来使劲羞辱，“你季瑶不是一贯和那些人一样，觉得我妈是小三上位，觉得是我抢了你季大小姐的地位吗？怎么现在连自己妹妹的男人都要抢啊？”
“你口口声声说我妈抢别人的老公，可你又算什么东西？世上那么多男人你不去找，你偏偏不要脸，非要抢自己妹妹的男人，哈！真是笑死人了！自诩清高的季大小姐，居然也当小三儿呢？”
季瑶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大概这些类似的话昨晚在季远山那里听过一遭了，她现在只剩下满心麻木。
她想，季晴不愧是季远山最喜欢的女儿，说话都是一个调调。
昨晚季远山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话，全让季晴说了。
可她活该。
一开始不去碰商陆不就好了？
如今也不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不要脸。
她嘴唇都咬出了血，暗暗咽下去，半个字也没回，伸手去开门。
刚把门打开一条缝，便听见身后季晴道：“原来出身名门的霍大小姐，也会养出姐姐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啊，不知道她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再跳一次楼呢。”
季瑶松开手，转过身，缓缓抬起眼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