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扭头望向窗外，片刻后，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这一切来得过于容易，我心里总觉得不安。”
楚丞道：“你这种，就是恋爱中典型的一种现象。”
商陆嗯了一声，上扬的语调表示疑问，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楚丞：“患得患失。”
商陆撑着下巴，眼神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将楚丞打量了几眼，最后戏谑道：“你好像比我还懂。”
楚丞：“……感情么，不就是那么回事儿。”
商陆鼓掌：“呦，真厉害呢。”
楚丞：“……”
这家伙又在阴阳怪气什么啊！！！
亏他刚才还差点儿为他感动高兴的落泪，真不值得！！
他不想干了！
……
季瑶满腔缠缠绵绵的情意被商陆挂断电话的干脆劲儿，给搅得一丝不剩。
甚至觉得自己矫情。
她回到公寓，进门就发现，家里茶几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显然她不在，周白露也没回来过。
想起赵婉月的话，她便给周白露打了个电话过去。
响了好多声，那边才接。
“咋啦？”周白露轻快道。
季瑶：“你这段时间干嘛去了？找你都找不到。”
周白露害了一声，说：“我这不是眼见着赵姐给你放假了，你又成天跟陆神腻歪，我不想当电灯泡，索性就出来玩了嘛。”
季瑶皱眉，这可不是周白露的作风。
她每次出门，吵吵闹闹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出去吃个饭爬个山，都要发朋友圈的人，突然一声不吭就出门玩去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季瑶问：“去哪儿玩了？”
周白露咳了声，“就那什么俪市，艳遇之都知道吧……行了我先不跟你说了，这边认识几个小姐妹，约好了等会儿一起去酒吧的，先挂了。”
“等等……”季瑶还想问，周白露却飞快地挂了电话。
季瑶：“……”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急着挂她电话？
赶着去投胎不成！
季瑶无语了片刻，叫来熟悉的钟点工来打扫房间。
钟点工在打扫的时候，她便来到衣帽间，收拾了一些自己常用的东西，打算带去北苑那边。
她是个嫌麻烦的人，与其成天来来回回跑来跑去，索性就搬到北苑跟商陆同居。
正好霍无咎也离得进，万一哪天商陆把她惹生气了，她也不必大老远跑回来，直接去舅舅家就行了。
不过，搬进去之前，她还是要跟商陆约法三章的。
毕竟在床上她是真的伺候不起那家伙。
唔，要不然就别一间房，然后事先约好一周几次，一次多久，省得他毫无节制地欺负她……
季瑶越想越觉得可行，如果商陆不同意……
他敢不同意，那就让他‘守活寡’去吧！
季瑶正想得入神，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钟点工阿姨着急忙慌的声音：“你是谁啊？你不能进来！哎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能随便乱闯别人家，快出去！你不出去我叫保安了呀！”
季瑶走出卧室，正好听见季晴的声音：“我是谁？我是季瑶的妹妹！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季瑶！我知道你在家，你出来！”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季瑶出现在门口。
别看季晴对着钟点工叫嚣得欢，见到季瑶，她便下意识后退半步，脑门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阿姨为难道：“季小姐，这人非要闯进来，我没拦住……”
“我知道。”季瑶点头，转身去包里拿了一沓现金给她，客气道：“阿姨，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再麻烦您多跑一趟。”
“哎，好、好的。”
钟点工走后，季瑶便折回卧室，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俨然将季晴当成了空气。
季晴气不过，跟着来到卧室，满腔的怨恨险些控制不住。可她不久前才在商陆那里栽了跟头，现下除了季瑶，没人能够帮她。
忍了忍，她挤出几滴泪：“姐姐。”
季瑶淡淡道：“当不起。”
她又说：“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说完速度滚，我没空陪你演戏。”
季晴咬了咬唇，眼泪不要钱的流：“姐姐，对不起，是我不好，我那天不该那样说你……可是我当时真的太生气了，我喜欢陆哥哥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对我很好，突然他就变成你的人了，我、我就是气不过，才口不择言说那些话……”
“但我们再怎么说也是姐妹，你该出的气那天你也出了，就不能、就不能让商陆放过我吗？”
季瑶能吗？
不能。
商陆是在为她出气，她知道。
她不会不识好歹，辜负他的心意。
如果他在前面做恶人，她在后面说原谅，那把他置于何地？
见她不理会自己，季晴捏紧拳头，眼泪掉得更凶，“姐姐，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不想失去一切，你帮帮我好不好？看在我们姐妹一场份上，你让商陆别整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季瑶起身，季晴本能地退了退。
季瑶冷笑：“你不能失去一切，我就能失去吗？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难道我就容易吗？你跟杜荣合起伙来想整死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有顾忌姐妹一场呢？你让小文留下那些录音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心里记着我这个姐姐呢？哦，现在吃亏了，来跟我姐妹情深了？季晴，是谁给你的勇气，胆敢三番两次跑到我面前来撒野？”
季晴脸色变了几变，“你、你怎么知道……”
意识到说漏嘴，她急忙捂住嘴，面露恐惧，“我、我没有，都是、都是杜荣的主意……”
“门在那边，自己滚，别逼我动手。”季瑶懒得跟她废话，指着房门道。
再不把人轰走，她把自己控制不住又把人揍一顿。
“姐姐……”
“我说了别叫我姐姐！”季瑶忍无可忍道，“你他妈不配。”
简简单单一句‘不配’，让季晴一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脸色难看到扭曲，失控大叫道：“是！我不配！你从小就是这么看不起我，你心里从来就没把我当过妹妹！”
季瑶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