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以为他是酒劲上来了，不由分说地过去帮他把安全带解开，刚伸手扶他下车，就被他趁势压在车身上。
热吻细雨般砸下来。
从车库到电梯，再到客厅，最后来到沙发上的时候，两人已经衣衫不整。
然后……
季瑶的肚子咕咕响了。
打鼓一般的响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散开。
季瑶：“……”
商陆满腔浴火霎时间消失无踪。
“没吃饭？”他笑。
季瑶不好意思道：“中午吃了点。”
她今天忙了一天，中午吃过饭后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肚子这会儿终于抗议起来，还有点隐隐作痛。
商陆起身，摘下手表扔一旁，朝厨房走去，抛下一句：“你先去洗澡。”
季瑶赶紧拢好衣服上楼。
她刚上楼没一会儿，掉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就响了声。
商陆刚好出来接水喝，不经意扫了一眼，就看到屏幕上‘特别关注’，提醒褚修辞发了新的微博。
二十多分钟后，季瑶洗完澡出来，商陆还在厨房里。
锅里煮着面，他围着围裙，倚在琉璃台旁看着锅里沸腾的水，似乎在走神。
季瑶走过去，从他身后朝锅里看了看，“做了什么？哇，你还会做牛肉拉面？”
“好香。”她口水一下就出来了，脑袋往前凑了凑，便被商陆抓进怀里。
他揽着她的腰，低头给了她一个缠绵的吻。
“面唔……”季瑶生怕自己被烫到，赶忙搂紧他脖子，看起来像是主动凑上来一样。
商陆呼吸顿时急促。
不同于刚才在车上或者刚进家门时的温柔，他此时凶狠地像是要发泄什么，季瑶仿佛闻到了血腥味，不住地推搡着他。
商陆将她松开的时候，她几乎站立不稳，被他单手揽着腰，整个身子埋在他身上，软成了一滩水。
“面要糊了……”季瑶提醒道。
商陆嗯了声，抓起她头上的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帮她擦着头发，心不在焉道：“再等会儿，还没煮好。”
季瑶任由他揉搓，伸出手臂环住他劲廋的腰身，像猫儿撒娇般在他下巴处亲了亲。
商陆眸色变暗，却没做什么。
不一会儿，面煮好了。
他把面捞出来，放上一些牛肉片和香菜，这才端上桌。
季瑶先喝了一口汤，鲜香的汤汁下肚，她整个胃都舒服了，忍不住慨叹一声：“跟你在一块儿，我真是赚大发了。”
商陆此时坐在她对面，闻言便开玩笑说：“那要不明天一早我们去把证领了，免得我被别人抢走？”
“噗……咳咳咳咳……”季瑶刚吃下一口面，呛得半死，面条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
商陆从善如流地递来一杯水，似笑非笑地瞧着她，也不解释。
季瑶咳得满面通红，眼睛里涌上一层水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差点被你吓没了。”
商陆撑着下巴笑：“怎么，嫁给我委屈你了？”
“不是委屈不委屈的问题。”季瑶白了他一眼：“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咱俩现在才哪儿到哪儿，远远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况且……”
商陆心里拔凉拔凉的，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况且？”
季瑶吃着面，没注意到他神情，心思被他一句话搅得天翻地覆，随口道：“况且我没想过结婚的事。”
她不是没想过和商陆结婚的事，她是从来没想过要结婚，她想象不出自己未来要跟谁在一起度过一辈子。
家这种东西，对她来说一贯就是奢望。
商陆凉凉道：“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你知不知道？”
季瑶：“……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个了？你才多大，我才多大？我俩才在一起几天？现在就说结婚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商陆听出她拒绝的意思，想到那条特别提醒，心里如同烧了把火，一时便口不择言：“如果把我换成褚修辞是不是就合适了？”
季瑶莫名其妙：“提、提他干什么……”
商陆挑眉，眼角下的红色泪痣沁着几分冷意：“褚修辞这个名字看来我是不能提了。但如果我今天非要提呢？”
季瑶顿时没胃口了，放下筷子，淡淡道：“商陆，你喝多了。”
商陆冷笑：“给褚修辞当了这么多年的小狗，你是当上瘾了？”
季瑶起身就走。
商陆气得哆嗦！
“季瑶！”
季瑶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后重新回到餐桌前拿起筷子接着吃。
一时间两人都没开口说话。
季瑶不知道商陆突然提褚修辞干什么，她其实不大愿意把褚修辞和商陆放在一块儿对比。
对她来说，这两人是不一样的，可究竟有什么不一样，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今天赵婉月提及褚修辞的时候，她来不及去想这个问题，眼下却被商陆直接提到面前，让她无从逃避。
但季晴这个前车之鉴，让她知道有些话不解释清楚，往后更多的是误会和麻烦。
一碗面下肚，她抬眸看向对面气得脸色发青的男人，顿时没了脾气。
“我跟褚修辞……”她不知道怎么说，斟酌半晌，才接着说：“是我单相思。”
商陆：“呵。”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解释了更糟心。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却满心都装着别的男人，他一时也分不清是喝多了借题发挥，还是被嫉妒扭曲了心理。
季瑶提起褚修辞这个名字，神态都是温和的，让他多看一眼都觉得刺眼。
他不想知道褚修辞对她究竟多重要，漠然开口：“我跟褚修辞，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季瑶心累：“你非要这样吗？”
商陆固执道：“选一个。”
季瑶脸上表情逐渐变得冷漠：“我不知道。”
商陆比她自己都了解她，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生气了。
“好一个不知道。”他扯了扯嘴角，索性不问了，起身就走。
季瑶张了张口，到底没出声。
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然后便是房门被大力甩上的声音。
嘭地一声，整个房子都颤了颤。
她徐徐吐出一口浊气，疲倦感铺天盖地的袭来。
她不想放下褚修辞吗？
她比谁都想。
可这么多年的执念，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她承认，在这件事上，她做不到干干脆脆的断舍离。
所以她即便知道说什么话能让商陆开心，但她却不想欺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