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青云峰在黑暗沉沉睡去,唯有两座院落灯光通明,
祁时礼和霁淮在深夜归来,没有惊动任何人。
房间里安静又冷静,没有一丁点人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祁时礼静静地盯着手里那颗朱红色的丹药,烛光下,那双深色的瞳眸晦暗不明,
他的脸上与身上都带着新鲜的血迹,血水凝结,滑落至唇角,连带着那苍白的唇瓣都染上了颜色。
近日来,消失百年之久的钟情丹重现修真界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引发了无数人的厮杀与争夺。
钟情丹,顾名思义,就是让对方钟情于你的丹药。
只要让你心悦之人服下此丹,不管对方的修为有多深,只要她服了这颗丹药,当她重新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便会是此生最钟情之人。
修仙者大多感情淡漠,抢夺这颗丹药,大多数都不是为了所谓的情情爱爱,而是为了利益考虑。
试想,若是能让这世间大能服下此丹药,让对方钟情于你,那这修真界,岂不是能横着走了。
这颗引得无数人争夺的钟情丹,兜兜转转的,竟然落在了祁时礼的手中。
烛芯跳跃了几下,一声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响起:
“师尊,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另一处院落,
一名穿着云留弟子服的少年正惊慌不已地冲坐在上方容貌妍丽少年的求饶,
“少主,饶命啊,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实在是那神秘人仙术高超,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虽然重创了他,还是让人给逃脱了!”
“一群废物,一个丹药都夺不回来!要你们何用!”
霁淮的神色阴沉到了极点,他盯着跪在地上的人,目光狠辣又阴毒,
“怕不是你们玩忽职守,我不信还有谁这般仙术高超,能够从我魔宫的护法们手里夺……”
等等…
一道白衣若雪的身影倏然从脑海里浮现,少年的眸光蓦然沉郁了下来,
祁时礼,
最好不要让我发现是你。
朝昭在第二天才发现她的好大儿和好二儿回来了,
好大儿给她传音说,一会儿有要事找她。
但是朝昭临时被掌门叫走了,便让祁时礼到堂厅等她回来。
堂厅的檀木桌上温着壶茶,是师尊的平日里最爱喝的雨后银针。
没有人比祁时礼更清楚,
师尊不喜欢喝太热的茶,每日都要温上这么一壶,直到放凉了,才会饮尽。
若是在这里加入钟情丹,待到丹药融化后,无色无味,师尊回来后饮尽了茶水,
他只要在这里守着师尊,等师尊睁眼醒来,她的眼里,就只会有他一个人的存在了。
被师尊全心全意地喜欢会是什么感觉…?
祁时礼的思绪不免出神,
“祁时礼,果然是你抢了钟情丹!”
霁淮的怒斥声在耳畔响起的那一刻,
祁时礼才恍然发觉,自己竟然无意识地把钟情丹放进了茶水里。
他反应极快地避开了侧方气势汹汹的一剑,厉声道:
“你发什么疯?”
在外面目睹了一切的霁淮对祁时礼的杀心简直达到了巅峰,
他没有猜错,钟情丹果然到了祁时礼手中,
这个道貌岸然的阴险小人,竟然真的打算给师尊下钟情丹。
“杀了你这阴险小人!”
霁淮再次提交
此刻的他甚至不得此举会带来的后果,怒气冲冲地提剑动起手来,
祁时礼不似兰池,
即使受了伤,面对霁淮的攻势,依旧是游刃有余。
霁淮处处杀招,毫不留有余地,
祁时礼与霁淮的关系本就水火不相容,再加上万无一失的事情被突如其来的霁淮所破坏,向来冷静的祁时礼也被激出了火气。
霁淮旧伤在场,祁时礼添了新伤,一时间,属实难以分出高下。
但是这里是师尊的地界,若是再动手下去,必然会惊动师尊,届时这段时间的付出,便成为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祁时礼与霁淮对视的目光中,皆是凛冽冰冷的森森杀机。
两个人飞身而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弄死对方,以最快地速度赶回来,成为师尊第一个人见到的人,
只要得到了师尊的爱,就算弄死对方,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们显然忘记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先前打得火热,刀光剑影的大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道高挑挺拔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方才还听到师尊这里有动静,难不成听错了吗?”
剧情稳定地推进着,三个徒儿彼此之间的关系虽然不冷不淡的,但是好歹也能勉强维持下去。
朝昭和系统迎来了一段相当甜蜜的蜜月期,
朝昭对系统的态度越发慈祥和蔼,就像是在对待自家失散多年以后,又重新见到的老孙子,
“桶啊,我现在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多亏了你啊,我才能过上一个这么简单轻松的养老生活。”
系统正在暗自恼怒给这王八蛋选错了世界,让她可以在这个世界这么悠闲自在,又听到了朝昭的这句话,更加愤怒了。
我让你简单轻松!
我让你养老世界!
报复心极强的系统立刻打开了商城,发毒誓要给这王八蛋安排一个终生难忘的世界!
兰池四下扫视了一圈,没看到这里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自言自语道:
“难道是我听错了吗?”
他又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异样,便打算去后山练会儿剑。
这个时候,朝昭刚好从掌门那里回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堂厅中的兰池,笑着问道: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老远就看到你了,杵这儿大半天都不带动一下的。”
朝昭记得自己明明是让好大儿在这里等自己,这会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反而是好三儿出现在了这里。
兰池以为刚才自己听错了,便没有说出自己刚才的误会,胡邹了一个理由:
“没什么,突然想起了一点儿事情。”
朝昭没觉得怀疑什么,在自己常坐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在掌门那里唠了一会儿嗑,有些渴了,直接就给自己倒了壶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