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莉缩在角落,一双眼睛慌乱怨恨。她恨爹狠心抛弃了她,她恨弟弟丢下她不管,她恨娘有好日子不过却害了她。
最大的女孩挪到娄莉身边,吐掉口中的破布,“你是在哪里被抓的?可是北城人。”
娄莉打量她,十三、四岁干瘦干瘦的,长得没什么特点却笑得温和。
女孩挣了一下,绑着的双手就开了。
“我给你松开,你别吵。”
娄莉用力点头。
女孩伸手取了娄莉口中破布又松了她的绑。
“翻出后窗就能出去了,你快回家吧。”
“你为何不逃?”娄莉刚站起身却停下脚步狐疑的问。
女孩悲伤的看向那几个熟睡的孩子,“弟弟妹妹们都病了,我不能全部带走,也不能放弃任何一个。”
娄莉咬咬牙,心中更恨了。她的家人为何就能抛弃她呢?翻过后窗一路狂奔出了堕佘城。
“这丫头不是北城人?”抓了娄莉回来的男人问:“怎么办?老大。”
“跟着,一个小丫头总不会住的多远。”
娄莉片刻不敢休息,一路跌跌撞撞回了家。家里没有人,冷冷清清的。她窝回自己床上,今天发生太多事了,她吓坏了也恨死了。
屋外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娄莉以为是爹回来了也没在意。但声音越来越多,还有重物翻倒的声音。她觉得不对劲,趴在门缝向外张望。
屋门突然被推开,娄莉被大力推倒跌坐在地。
两个男人走进来,在屋里肆意翻找。娄莉跑了出去,却听见嘶喊、哀嚎的声音充斥整个村子。
她吓得躲到墙根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个翻找银钱的男人背着大包裹出了院子却傻了眼,肩头包裹也滑落。
那一滩滩的血肉和周围人群狰狞的脸在月色下分外诡异。他们哪里还敢多留,拔腿就逃。他们一伙十多人这些年不但拐卖孩童还故意放一些看着家境好的孩子回家,再洗劫那一家。
这次他们是栽了,这个村里的人太可怕了。
娄南村人围着那一滩滩血肉,此刻也是活见鬼的表情。
这些人夜袭娄南村却突然一个个爆体而亡,这也太诡异了。
天亮时,娄南赶着驴车回来了。那一滩滩血肉让他瞳孔地震,村里出事了。
将娄长吉抱回屋,轻轻放在床上。看了看屋里乱糟糟的,像是被洗劫一样。捡起地上的被子抖掉尘土,盖在娄长吉身上。
才出屋就有村人涌进院子,七嘴八舌讲述昨晚的事。
知道有匪人袭村,却在危机之时爆体而亡成为一滩血肉。谁家都没有损失,只他家被洗劫了。
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何,询问留在村里的古家人。村人也都围过来想听个究竟。
“这是守护阵法,辨别善恶,禁止杀戮。”
“禁止杀戮?”娄南心里一颤,“堕佘城也是如此吗?”
“阵法覆盖到的任何地方。”
娄南倒吸一口凉气,昨晚他一怒之下杀了杜家人,可他为何没被阵法惩处?
“无需担心,主人说善杀她当做看不到。”
这话震撼了他的内心。缪霖雪知道他做的事情,却又肯定了他的做法。
从娄南村传出来的消息,守护阵法辨别善恶,禁止杀戮。阵法笼罩下的人们倍感幸福,安全感满满。
-
娄莉带着两个匪人丢下的大包裹在邻村买了一头骡子,一路向南而去。
堕佘城原杜家的宅子再次被出售,至于杜家人的去向没人关心。
有一个发疯的女人在几个村子中出没,口中胡乱叫嚷,捡垃圾吃睡在野外,没人知道她是谁。
没几日娄长吉就可以行动,对家里的事什么都没问。等伤完全好了,娄南又攒下一些家底便将他送去了书院。
娄长吉站在书院中,只觉得天地都是无比清澈的。
“长吉哥,一起去饭堂,这里饭菜都很不错。”娄长书向他招手。
“来了。”娄长吉大踏步走向娄长书。
“长吉,夫子让你饭后去领取笔墨和院服。”有学子跑来通知他,是原堕佘村的少年。
娄长吉与他们一路说说笑笑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