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师傅,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事?”
凌昏认真看着木伯,心下本有许多言语。
只是他与木伯皆是言语笨拙之人,即使有父子般情感,双方却都不曾展露出来。
木伯见凌昏如此认真,点点头。
“师傅若是要离开,能不能也留下封信,好让我知道你去哪里。”
对于重生前,未能报答这个养育自己的师傅,凌昏心中也深感惭愧。
听得这话,木伯微微一愣,便又点点头。
他轻轻拍了拍凌昏的头,又笔划道:“照顾好自己还有萧鸢。”
凌昏再次看了木伯一眼,本想搂住自己这位养父,但终还是觉得羞涩。
等自己回来,一定要好好报答木伯。
他如此想着,便提起行囊,将蹲在一旁的“小贼”抱起,往揽月峰飞去。
等凌昏来到揽月峰,便见郎才已将宝灵船召出,悬置在空中。
这灵宝船有三条桅杆,二十二丈长,九丈宽,横在空中,也是颇为壮观。
郎才见凌昏还抱着只小猫来到,眉头一皱,说道:“凌师弟,我们此行是去万派之宗的炎天宫,你这样随身带着宠物成何体统。”
凌昏揉弄着小贼,便淡淡道:“门派可曾有规定不能带?我带上小贼,也是怕山下农户又跑来告状。若是以我原本计划,还想把白蛇跟小狗都带上的,幸好林琅师弟已经答应替我照顾了。”
听到林琅这个名字,郎才瞪大眼睛,便问道:“你怎么认识林琅师弟的?”
凌昏却不理他,他转眼看去,见萧鸢飘然落下,便跑了过去,朝萧鸢一笑。
萧鸢本也没有反应,见凌昏却一直笑着,便也朝他报以微笑。
“萧鸢你要常笑才好呢,你修炼霜月诀只有寒冰属性,这也不利于以后发展。”
“你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等这次修行回来,我跟师傅提下。”
之后,玉清长老捧着剑匣与魏一武也都到达,众人便等待炎天宫的使者。
到得酉时,却见只有姜应炫独自一人前来。
郎才不由问道:“世子,不知道天王何时才能前来呢。”
“走吧,我父亲另有要事,已经先行前往姑苏城了。”
郎才一愣,便又说道:“这次护送本派‘神剑’容不得有半分差池,天王如何能先行离开呢?”
姜应炫脸露不悦,说道:“这是炎天宫的属地,难道有人敢打神剑主意?”
“世子能够保证?”
凌昏这时也在旁插嘴道。
他虽然不知重生前这一趟“护剑”具体发生什么,但却知道,因为“神剑”失窃,引起门派剧变。
可以说,萧鸢之所以自杀身陨,便与此有莫大关联。
这时,姜应炫看着凌昏,冷冷道:“我敢保证。”
“好,那世子可得看好,万一‘宝剑’不见,你可就丢了万剑天王一世英名了。”
姜应炫盯着凌昏一字一顿道:“我向你保证,这剑丢不了。”
“既然世子如此保证,那不就行了。”
凌昏说着,看了郎才一眼,便率先一跃,跳到三丈高的宝灵船上。
他落到宝灵船,便低头说道:“上次郎才师兄不愿载我,这次可别想撇下我就逃了。”
听到这话,萧鸢也不禁莞尔,她也一跃,落到船上。
众人这才跟随,纷纷登到船上。
那郎才见众人登到船上,便说道:“请玉清师叔、世子,还有三位师弟妹自行去找房间休息,我需要到中央的船室驱动宝灵船。”
众人朝船舱走去,这灵宝船也当真宽阔,船舱下被隔开众多房间。
那姜应炫仔细端详这船,便说道:“你们师尊能得此法宝,却只当摆设。若是能研究各种原理,仿制一批天船、养一路精兵,以此奔袭天下,这天下早已一统。”
凌昏一路跟随在萧鸢身后,见姜应炫如此说话,便回话道:“世子不会忘记,当年圣尊与轩辕宫的昆仑之战吧?”
“只因一次失败,便不再行动,这天下因为轩辕宫与炎天宫南北对峙,才致使纷乱不休。若有人能将这二宗合并,一统天下,哪还有什么纷争。”
凌昏没想此人口气如此之大,便讥笑道:“世子当真志向万里,只是如此敢说,难道就不怕圣尊听到。”
那姜应炫看他一眼,道:“你又怎知圣尊殿下不是如此想?”
听到这话,凌昏微微一愣,转而又醒悟,道:“世子是想找志同道合的同道人啊。”
那姜应炫又说了一句:“我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着,他便去找了间闭上门去。
凌昏摇摇头,便见萧鸢已经走进了一间房间,便连忙跟上前去。
他见萧鸢正要关门,便按住门板,然后道:“萧鸢,你住下以后不论是谁来找,都不要随便开门哦。”
萧鸢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凌昏揉揉鼻子,他也不能直说,怕姜应炫和郎才会来骚扰,只是道:“我见你这两日比斗实力比之前进步神速,但你的聚气时候节奏还有些絮乱,若是没有估算错,你已经达到金丹顶峰,现在要冲气达元婴了。”
“凌昏,你怎么会知道的?这话与我师傅临走时跟我说的一字不差。”
凌昏爽朗一笑,道:“我只是认识你比较久,对你知根知底啦。你现在需要的是闭门打坐,不能被打扰,若能机缘顿悟,说不定能加速突破。”
听到这话,萧鸢抿嘴沉思,便对凌昏道:“那好,凌昏你替我守在门口,我现在进去闭关打坐。”
“好嘞,让我守在门口,就算天王老子,也休想进去。”
萧鸢见他如此,不由说道:“凌昏,我总觉得你变了。”
凌昏不解,道:“哪里变了?”
“变回七岁时候的你。”
萧鸢说着,便将门闭上了。
凌昏却微微一愣,身子不由微微颤抖。
七岁前的他,也便是如此乐天开朗。
只是经那变故,他变得沉默寡言,父母模样都不记得,甚至连自己原本姓氏都也忘却。
再那之后,他又遭遇萧鸢的身陨,木伯不知所踪,便更加孤僻暴虐。
他叹了口气,也不由思索,自己是什么时候又变得如此乐观开朗呢?
其实也不尽然。
重生前,他在与“五爪”同伴而行的那些日子里,便也是与自己那同伴这般插科打诨,但那也仅限五爪。
此时的他,重生为人,再也没有那般束缚,便慢慢露出原本的性情了。
想通这些,凌昏便觉得守护住门内这位青梅竹马的同伴是如此重要。
他于是便盘膝坐在萧鸢门前,哪都不去了,就看看谁敢来打扰萧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