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钮祜禄府,保成一脸的不高兴。
皇额娘答应带他去看灯笼,结果让皇阿玛截胡了,小小的人儿敢怒不敢言,只能躲在东珠怀里。
眼看着就要到府上了,东珠忽然掀开帘子对车夫道:“去后门!”
她扭头,解释道:“要是让我额娘们知道了,又要唠叨。”
玄烨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听见东珠来了这么一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黝黑的眸子隐藏着笑意,一瞬不瞬的盯着东珠看:“看来皇后在进宫前,经常这样出去。”
东珠赶紧摆手,“没没没!我可没有……”
她看了一眼就要吃手的保成,眼疾手快的将手扒拉下来,音量开始降低:“就是偶尔出去一次。”
“两位主子,到了——”梁九功搬下马车凳,敲了敲车壁。
东珠这才松了一口气,率先下了马车。
溜出去闲逛这件事,东珠不是第一次干,她轻车熟路的从偏路回自己的院子,结果玄烨一声岳母,吓得她连帽子都掉了。
东珠有些僵硬的扭过身,看向了舒舒觉罗氏。
“额……娘。”
一见东珠这打扮,舒舒觉罗氏立刻拧眉,她来到东珠面前,“你这又去哪儿了?”
保成坦诚的说道:“额娘带我去买糖人了!”
东珠慢慢移步到玄烨跟前,脑子飞快转着,“额娘,东厢房收拾出来没?”
舒舒觉罗氏成功的被转移注意力,向玄烨说道:“臣妇已经命人将房间打扫好,还请皇上移步,早点休息。”
“对,皇上咱们明天还要早起回宫,还是早点休息吧。”东珠拉过来保成,故意问着:“困不困?”
保成被策反成功,假装打着哈欠,“困了。”
东珠向保成竖起大拇指,对玄烨福了福身,“皇上早点休息。”
然后赶紧抱着保成回了自己的院子。
舒舒觉罗氏无奈的摇摇头:“东珠从小就活泼点,如果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玄烨嗯了一声,礼貌的回道:“岳母也尽早休息吧,朕也去厢房。”
舒舒觉罗氏点头,带着丫鬟们离开了。
回了屋子的东珠,因为太过着急,差点没崴到脚。
她将保成安顿好,清洗了脸颊,拿着一本书来给保成讲故事。
保成今儿也是逛累了,但是还在心心念念的想着没得到的灯笼。
“额娘……我想要小兔子灯笼……”
“明天额娘让人去买好不好?”东珠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温柔的说道:“晚安吧保成。”
听着保成缓慢的呼吸,东珠这才从榻上起来,因为保成住在了东珠的闺房,所以东珠只能去外间的碧纱橱里睡觉。
刚拉上床帷,东珠就听见了外头的声响。
蜡烛还没熄灭,东珠顺手拿起烛台,向外走去。
难不成是因为她长时间离开家,有人偷东西?
【系统:笨死了,皇上来了。】
“……皇上。”
“是朕!”玄烨手里看着已经一瘸一拐的东珠,将烛台接过来放到檀木桌子上,“跑这么急干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东珠被玄烨带到榻上,一只脚被抬起来,紧接着玄烨便上手替她揉捏。
玄烨本来就不放心她,看到她因为走的急脚有些受伤,就知道自己的借口来了。
他故意扮做可怜:“朕认床。”
“臣妾让您回去您不回去,现在认床,臣妾也没办法。”东珠想收起脚,但玄烨常年练习骑射力气大的很,硬是给她按住了。
这个东珠在慈宁宫就体会过。
“皇上这个样子,也是咱们后宫姐妹的福分。”东珠干脆靠在榻上,闭上眼睛接受服务。
忽然,脚上的力气突然变大:“朕伺候的你不舒服?”
“当然不是!”东珠晃动了一下脚,絮絮叨叨的接着说道:“只是皇上对臣妾有点太好了,好到让臣妾有时候都忘了,其实咱们也才认识不到二十天而已。”
“臣妾在慈宁宫里,曾听太皇太后讲过不少您的事情,知道您对姐妹们都情深义重,臣妾今天也算体会到了。”
“哎呦!”东珠立刻缩回脚。
“东珠,你相不相信缘分?”
东珠不说话。
“其实选继后的时候,朕一开始就没想过选你,如果不是苏麻喇姑,也许此时此刻朕还在乾清宫批阅奏折呢。”玄烨慢慢靠近,视线也慢慢的交叠。
“可是太皇太后说……”东珠终究还是开了口。
“太皇太后说?朕是你夫君还是太皇太后是?”玄烨有些无奈,摩挲着她的小手,放在了心口窝。
“以后,在朕面前,你可以不用自称臣妾。”
换成东珠笑了。
清朝礼仪制度严格的不得了,为了小命,她不可能这样任性。
“臣妾不敢。”
“有何不敢?你是我的妻子,是大清的国母,你有这个资格。”
东珠怔怔的抬起睫毛,昏暗的烛光下竟然显得玄烨愈发的深情。
“往后你可叫我的名字玄烨,也可以喊我三哥。我比你要大五岁,也担得起你喊我一声哥哥。”玄烨一步一步耐心的引导。
“三哥?”东珠伴随着的疑惑,不自觉的叫出了口。
蜡烛燃尽,此刻只剩遍地的月光。
东珠胆怯的对上了他的眼睛,即使身处黑暗,她依旧能感受到那股炽热的目光。
这是她要的君恩。
有了君恩,她就能在宫里屹立不倒,也能护着钮祜禄氏。
至于真爱,在这个时代,东珠并没有把握能得到。
一个帝王的心,不是她这种小虾米能掌握的。
玄烨的唇落到她额头上,一寸一寸下落,来到耳后时,他轻笑一声:“喊我。”
东珠迷离着,她用手紧紧攥住外衣,“皇上……”
“不对。”他扣住东珠的后脑,埋在她肩膀处,声音嘶哑:“刚才我怎么告诉你的?”
“三……三哥……”
东珠缩紧了砰砰跳的心,不自觉的往后仰倒。
此刻,屋外的月亮忽然被乌云包围,方才遍地的月光已经消散,惊雷响动,搅乱了屋子里的一池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