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再不回来,我真的是要兜不住了。”胥阳给胥夜电话抱怨,从春节之后,简空突然失踪,胥夜便极少出现在公司,一直远程办公,大部分时间都在寻找,但短期这样做还好,长了不可能还能面面俱到。
尤其是他们前段时间针对慕安的那一系列打击措施,本就是意气用事的决定,结果对他们胥氏而言同样有点伤元气,也导致董事会上引起了许多股东的不满。
“嗯。”胥夜浅浅应了一声,清楚现在公司上下的意见。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胥阳又问。
“不回,你让爸管一段时间,我要三个月假期。”
“三个月?!”胥阳大惊,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胥夜已经把电话挂了。
简空又被接回到古镇里,虽然不像一开始完全混沌,失去认知能力,但也还是不算稳定,只有很偶尔的时候,她会愿意开口和胥夜说话,更多的情况下只是自己安安静静的坐着发呆。
而哪怕“安静”的状态也需要胥夜在旁,如果他不在,简空很容易就变得狂躁,有一次胥夜不得不为了工作的事去了城中的高铁站,她就到处找他,最后闹得把威尔斯捆了起来,一顿暴击,非说是威尔斯故意把胥夜藏起来了。
甚至还夺了天十的枪,不许老叶和天十靠近,揪着威尔斯的衣领,盲而用力的将拳头落在他身上,打得威尔斯两天下不来床。直到天十通知了胥夜,胥夜赶回来才将她稳住,而从那次之后胥夜真的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只是胥夜想要暂时脱岗到底不现实,胥阳把胥夜所说的三个月假期告诉给胥父,胥父当下大发雷霆,抬手啪的一声就拍在桌上,震落了放在桌沿的一个杯子,但却始终无法联系上胥夜。
几天之后,开完董事会,股东们的投诉更是让胥父暴怒,最后怒气冲冲的来到了胥夜的办公室,叫来了吴特助和胥阳。
而威压之下,大概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吴特助终于没扛住将胥夜一直在临近的一座古镇的事说了出来。
“他找到简空了?”连胥阳在一旁都吃了一惊。
吴特助冷汗阵阵点了点头,胥父把他的前途和家人都拿捏在了手里,如果他再敢隐瞒,不仅仅他会因为所谓的“侵犯商业秘密”罪入狱,连家人也不得安生。
“他在那镇上做什么?”胥父压着怒火凛冽的问。
吴特助不敢说。
胥阳看着父亲越来越铁青的脸色,联系前后也猜到一些:“爸,你就别为难他了,我去劝劝哥。”
胥父凌厉的睨了他一眼,:“劝?!我看他是被那女人蒙了心!好好一个公司抛下不管,像什么话!”
“没有不管……哥,哥会回来的……”胥阳忙替胥夜辩解。
“他如果还记得自己姓什么,最好马上回来!”胥父怒气冲冲扔下一句话走了,算是下了最后通牒。
而古镇里胥夜还不知道公司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勃然大怒,陪着简空完成再一次的刺激治疗,然后看着她呕吐,捱过一阵头痛。
“累吗?累的话我们睡一会?”胥夜关心着。
简空坐了片刻,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我们去山上走走吧。”
胥夜有些迟疑,他现在面对简空的所有要求已经形成条件反射,先考虑那会不会有危险。
“我保证不寻死,会好好的跟着你回来。”简空看出他的犹豫。
“好……”胥夜牵上她的手,去和威尔斯报备。
而威尔斯一听马上表示自己也要去,最后天十也跟上了,留老叶在屋里给大家准备晚饭。
几人绕过庭院,顺着山坡的走道往上,阳光穿过树木,光线时明时晦,一直走到山顶,有微风轻轻的掠过树林叶梢,窸窸窣窣。
“简空,等你稳定一点的时候,我们就结婚好吗?”胥夜拉着简空在一棵树下坐下,看着光影在地面上来回跳动,慢慢地平心静气,然后没有半点铺垫就提出了自己的计划。
“为什么?”简空被出乎意料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
胥夜紧了紧两人牵着的手:“有时候我不确认你是否爱我,以前每次提到结婚,你都会和我吵,十分抗拒,而我顺着你,本以为我会等到那一天,等到你爱我,总会等到,然后我们再结婚。但其实顺序完全可以调换,我应当坚持结婚,然后继续等你。”
简空还是没有听懂,虽然此时没有太多剧盛的执拗,但脑海里对他这个提议还是充满了彷徨,垂下眼眸,“我不再是慕安的千金了,我账户里没有多少钱,脑子还有病,不知道哪天才好,好了或许也还会复发。”
胥夜侧头看了她一眼,用另一只手把她的头摁到了自己肩上,忽而一笑,“我巴不得你变穷了,可以花花我的钱,至于生病,我当然都清楚,所以我希望照顾你,想在你陷落之时给你依靠。”
简空沉默。
“你总是对世界持有消极态度,但也许我比你更消极,只是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能够付出的是什么,我们结婚,你说你不相信婚姻,那么它存在或者不存在其实对你并没有影响不是吗?那就答应我。”胥夜又一次重复自己的决定,他这样说,自然是已经经过深思熟虑,确定自己永不后悔。
而威尔斯和天十在另一棵树下,不远,都听见了胥夜的话,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一点声音也不敢出,生怕打扰,但又控制不住激动,威尔斯用手指在泥地里抠了一个洞,天十也把一小段树枝折得七零八落,但却一直没有听到来自女方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