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住了,但是应杰完全可以在右边贴住。
这样的话,就等于是在右边这个地方连续走了两步,本来在右边中央的那一颗白棋直接就要被黑色的洪流碾压。
右边恐怕,要全部被黑棋收入囊中了。”
这是在场所有职业的看法,并且这样下的话明显是应杰大优。
但是应杰的想法似乎永远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你能想到好点。
但我却永远能想到比你更好的。
并且是能让你更加痛苦的点。
第六十九手,黑棋,扳。
“不行。”
“不能跟着应。”
“如果自己长的话,黑棋会连压。”
“这样的话应杰虽然弃掉了下面的子,但是自己的效率变得极低。”
“不,不是效率的问题了。”
“如果按照这样行棋的话,除了下方自己有子之外,自己全盘无棋。”
崔泽看着扳上来的应杰,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爆炸了。
这一刻崔泽真的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大山压住了一般,拼命的跳动好像想要摆脱大山的压制。
但是无形的大山似乎越压越重,压的自己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白棋下面大概有四五十目,黑棋光两个角就应该有三十目棋,下面的外势还有侵吞中央的阵势。
甚至等一下点了再压,崔泽左上方的两个字还得被攻击。
难。”
高永夏看着棋盘上面的局面都忍不住摇头。
局面已经糜烂了。
崔泽必然会从右边强硬的贴出,想必他自己也知道这个局面是什么情况。
现在这个局面,纵然自己被称为翻盘师,不知道多少次在绝境当中翻盘。
但是面对这种对局,高永夏都感觉自己没有任何办法。
无能为力。
就算是高永夏最擅长的僵尸流,也要有棋才行。
崔泽全盘无棋。
又能从哪里做文章呢?
高永夏表示就算是自己,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难。
不。
是痛。
太痛苦了。
如果从白棋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黑暗。
棋力越高深的职业,看到这个局面,越感觉绝望。
太难了。
仿佛下在哪里都有问题。
还有三分之二大空旷无棋的棋盘,白棋却不知该何处落子。
崔泽知道,自己不能再应,不然真成上面所想的局面,便再无翻身之力了。
第七十手,白棋,贴出。
看到不按自己想法走的崔泽,应杰马上就选择了打吃。
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应杰的打吃是巨大的一手。
打完之后,崔泽下面这个地方的目基本上都没有了。
白棋被打吃的子是接不上的,已经完全不能要了。
从高永夏和光胤他们旁观的角度来看,这一手,里外有小三十目的价值。
崔泽没有按照应杰的规划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行棋,马上就迎来了极其残酷的惩罚。
如果回头看的话,说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只能说是应杰和崔泽在刚开局的转换就出现了问题。
看起来转换之后,应杰和崔泽是各有所得。
但是实际上,应杰用后面一连串的残子告诉了崔泽,一开始的转换就是伱亏了。
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你的失败。
如果按照应杰的想法继续,崔泽或许还能苟延残喘一会。
但是作为一个围棋棋手,哪怕死的再惨,也绝对不能接受慢性死亡的下法。
第七十二手,白棋,打入。
这是背水一战的下法。
但是在光胤九段来看,这个不是背水一战,也不是巨鹿之战,而是垓下之围。
现在崔泽只是为了拼命而拼命了。
项羽好歹还有一个什么机会重回江东的美好幻想,崔泽连幻想的机会都没有,前方看不到一丝光亮。
但是面对崔泽的哀兵,应杰不仅没有徐徐图之,补一手棋,反而下的再狠。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第七十三手,黑棋,点。
应杰似乎想要逼迫崔泽挡后让自己盖住,不仅要补住自己的角,还要对上方打入的白棋进行威胁。
但崔泽已经做好拼死一战的准备了,不可能再在三线行棋。
士可杀,不可辱。
第七十四手,白棋,跳。
看着后续的变化,高永夏直接就起身离开了。
看不下去了。
自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白棋刚才的跳就已经是要和黑棋拼命了,因为上一步的跳应杰挡下去后,基本上又围了二十多目。
崔泽不管不顾,在角上拼命的之后,好像是把角吃住了一样,但是外围应杰的黑棋越变越厚。
简直就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崔泽要是每往外面走一步,都要帮黑棋增加一个贴目。
根本没有办法这样子走。
更不要说右边还有黑棋的硬头,越往旁边走越亏。
看起来崔泽好像吃住了角地,但是实际算下来双方所得,崔泽反而还亏了五目,并且局面还简化了下来。
按照别人的想法走,安乐死。
不按别人的想法走,死的更加的惨烈。
简直就能说是泣血局了。
这一局崔泽被应杰打出心理阴影,高永夏甚至都感觉自己能接受。
全局通盘的碾压。
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仿佛别人不管什么都比自己强。
痛,太痛了。
自己在旁边看着都疼。
崔泽剩下的拼命手段,自己实在看不下去了。
如果是站在应杰角度上看的话,这是一篇爽文。
站旁边这个笑的跟老菊花一样的光胤就知道了。
但是自己作为韩国棋手,必然是站在崔泽的角度上。
那简直就是一篇虐主文。
人家虐主文好歹还是先给一点好处,给一点甜头。
比如说让棋手平常的胜率很高,自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然后输掉最关键的决赛,在关键的时候捅刀子。
但是崔泽这个,从一开始就在捅刀,完全就没有停下来过。
还想要甜头?
糖尿病的都靠边站了。
而另一边,从世界大赛决赛对局室去到观棋厅的工作人员进来观棋厅之后一脸懵逼。
人呢?
两国代表团,来看棋的职业选手和院生呢?
自己刚刚走的时候不是都已经坐满了吗?
这么多人,怎么不在了?
自己走错房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