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因子倒转,果然主脑的预测并没有出现问题。”
暴食那猩红的瞳孔略带轻蔑地看向被紫色光圈所覆盖的黑雾战场,稚嫩的脸上却有着和外表极不匹配的残酷笑容。
合作?在这个世界上,当你只是为了合作而合作时,那么你的合作就一文不值。
你理应在表面上的合作基础上获取更深层的利益。
因子隔绝领域既然已经被明令禁止,那么除非“特殊情况”,不然一旦使用因子隔绝领域,无论使用者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都会获得人类高层势力的联合讨伐。
不然,政策的权威放在哪?
因此暴食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用来挡刀的。
而圣月堂许诺给黑薙的利益,就是那早已经过时的心窍技艺相关数据。
这些数据要是放在以前,那对于黑薙来说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但是放在现在......不好意思,它们已经从另一个渠道获得了比圣月堂这边性价比更高的宝物。
但这个信息圣月堂那边并不知道,因此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次利益近乎平等的交易,但在黑薙主脑这边,一旦将这个合作答应下来,它们就是亏的。
那么为什么还要答应这次的合作?
很简单,依旧是纳什平衡。
当游戏的所有参与者都采取了表面上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那么这个世界的未来,就已经被确定,而最终获胜的,可以是所有人,也可以只是一个人。
当然,这些因素暴食并不需要去考虑,他只需要无条件听从黑薙主脑的命令即可。
世界的未来和他无关,他目前想做的就是在自己意识尚存之时获取更多的乐趣,来消磨这些无聊但却被众人无比珍惜的时间。
“撒,游戏的热身时间结束了,那么就开始吧,这场名为命运的杀戮游戏!
呵呵...哈哈哈哈哈!!!”
暴食仰天大笑,爽朗而又狂躁的笑声却在噪音杂乱的黑雾战场凸显的异常清晰。
左手高举,食指指向天空,身下的双脚呈交叉站立。
不合身的军装迎风飘起,化作一件披肩斗篷向后展开。
众人仿佛都被这一刻的突然所吸引,原本互相后退进入警备状态的人类在此时近乎都将自己的目光望向了滞空而立的年幼正太。
一秒,两秒。
暴食爽朗的笑声戛然而止,猩红的瞳孔内完全被一种名为疯狂的情绪所替代。
高举的左手食指落下,将其放在自己的唇角前方,被食指遮挡住的嘴唇却在这一刻开始微妙的变化。
“听,这是世界哭泣的声音。
吞噬。”
······
“滴答,滴答。”
好似老式秒表转动的声音在每个观看者的心中响起,世界宛如在这一刻突然静止,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等待什么事情的发生。
“乒——”
一声玻璃的破碎清响在某个极其恰到好处的时刻轻轻响起,由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这一种声音,因此即使这道声音的分贝很小,但在对比的情况,众人此时的内心却如同遭受了一记晴天霹雳。
“嘭!——”
时间继续流动,暴食所披带的军装内部,那如同漆黑深渊的军装内部,在这一刻陡然伸出了无数黑色触手。
如血管般的红色纹路在黑色触手那坚硬如石的表皮上盘根错节地铺展开来,这些黑色触手在向外展开没多久就俨然化作地狱恶鬼,其触手头部位置化作一张张血盆大口将触碰到的一切悉数吞噬殆尽。
无论是人类,黑薙,亦或是导弹,地面,甚至包括使用心窍技艺攻击出去的,颜色各异的流光,都在这一刻悉数化作触手口中的粮食。
愤怒声,惨叫声,嚎叫声,爆炸声,无数声音穿透了现场生物的耳膜。
世界在这短短的一个瞬间就经历了一次从极静转为极噪的过程,在众人完全没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备之时,暴食周身的百米范围内就被一扫而空。
视线透过暴食看向身后,能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除此之外,寸草不生。
未等人类的恐惧弥漫,一道看似瘦小的身影宛若瞬移般出现在了暴食的身前位置。
剑道服,狼尾武士头,双目无神的瞳孔如木偶般看着眼前的暴食,略微躬身,手部呈拔刀动作按住自己腰间的木质武士刀。
看着来人,暴食的嘴角扬起一道诡异的弧度。
下一秒,一道足以斩断整个天际的犀利白色剑芒呈水平线角度出现在暴食身前。
“乒!”
冰月的脸庞第一次出现了除面瘫之外的表情。
回应他的,只有暴食嘴角那从头到尾一直携带至今的哂笑。
“都到这时候了,你不会还以为,你的木刀能派上用场吧。”
“你知道就好。”
暴食的身形猛地一侧,血液如喷泉般向外喷涌而出。
缓缓回过头,一道和冰月一模一样的身形出现在了自己方才的左侧位置,而他手中拿着的,正是之前被他一直背在背上,用纱布裹着的,尘封已久的武士刀。
暴食无所谓地看了看自己的左臂,黑色触手从军装的阴暗面下伸出将其包裹,半秒钟不到的时间,暴食的左臂就已恢复如初。
“狂上级,这么多年了,你们还依旧停留在当年的境界,可不要让我看不起你们。”
“噌!”
又是一刀,但这次暴食却轻而易举地用自己的手背将其格挡出去,甚至抓住了对方被弹刀的空档,化为利刃的另一只手臂劲直砍向了冰月的脖颈。
“消。”
冰月的剑道能力不弱,在触碰瞬间就已经知道这刀会被弹,转瞬间强行扭曲自己的腕关节改变反震方向,并借助对方的力道顺势完成了以下至上的扶摇上劈。
消去的时间令冰月及时空出了一个安全距离,眼神较之前多了几分审视。
当然,这次是真的,而不是装的。
“狂上。”
然而,回应冰月的只有暴食嘴角那从始至终携带至今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