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月亮悬挂在无边的漆黑星空,当月光顺着无星的夜幕倾洒而下,整个世界似乎像是被披上了一层冰冷的色彩。
四处耸立的树木及部分无人的建筑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苍白而寂静,假若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漫步,观赏月光下的景色,无疑不能让人感叹岁月静好。
清冷的月色本该透露出一种恬静且优雅的氛围,只可惜,这种氛围只属于世界,并不属于人类,至少不属于此时的人类。
无暇顾及远处“叶白”和旧日之间的战斗,剩余的七名圣月使早已和七罪宗(七宗罪)“战”到了一起。
至于为什么这个“战”要打引号,很简单,因为这边的战斗和那边并不一样,这里仅仅只是在演戏而已。
可即便如此,十四名狂上强者的演戏也并不是普通人可以轻易掺和进去的场面。
“叮叮叮叮叮!”
暴食手中的利爪和七月的指尖交错不断,看起来激斗的非常激烈,实际上这仅仅只是互相套招而已,因为只要到了狂级这个档次,假若双方都认真起来以命相搏的话,根本不会出现那么多兵刃交接的声音。
似乎是有些厌倦了彼此之间的无聊挥砍,最终暴食的利爪和七月的指尖定格在了半空,进入了所谓的“僵持阶段”。
双方的手臂皆在微微颤抖,但双方都明白对方并没有用上全力,对方加一点力自己也加一点,对方松一点力自己也就松一点,只要保持双方都在“用力”那就可以了。
七月的肤色近似冷白,皮肤如同娃娃一般白皙精致,鼻梁小巧而又立体,但与四月的甜美不同的是,七月的眼神相比四月而言少了些许灵动,多了几分神秘。
暴食那猩红的瞳孔与七月精致的眼眸互相对峙,那始终似笑非笑的嘴角完美地掩盖了暴食所有的面部细节。
“我并不觉得一个普通的执法员会知道如何召唤旧日。”
七月开口,她的声音虽然稚嫩但却并不显得幼稚,如果需要打比方的话,那便是一颗天赐的钻石,虽小巧但高贵,虽清冷但却令人迷恋。
暴食依旧似笑非笑。
“还好你没有问出为什么我们没有如实按照先前的交易行事,那样会令我感到很苦恼。
你知道的,我们对于那玩意儿避而不及,与其问我们,倒不如询问下你们自己,也不知最初引发这场灾难的源头是谁。
你知道的,任何生物从历史中吸取的最大教训,就是任何生物都没办法从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这件事。
你们曾经做过,并且从中吃到过苦头,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不会再做,反而会因为自己的自大从而再一次触及到这种名为禁忌的领域。”
“我可否把你这句话当做一个笑话?”
(笑话是对于暴食想要对七月使用离间计的笑话,而非上述所指代的真理的笑话)
七月表情不变,只是手上的力道再次重了一点。
“当然可以,你的主观意识是你的事情,我仅仅只是说一下而已。
何况我们仅仅只是在同一时刻为了某个各自的目标而暂时处在了统一战线上,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始终都是盟友。”
暴食手上的力道也随即增加了一点。
“呵,失败者就应该有失败者的自知之明,过于的自信是为自大,希望你分得清其中的度。”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贵为圣月使,也不过只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现在连个分身都处理不了,我真为你们这百年的努力而感到悲哀。”
“那也总比你们七个连准神都解决不了要好上太多。”
说罢七月主动解除了僵持状态,接连瞬身之后数道血红的光芒闪现,犹如旋转的飞鸟,血刃破空而过,雄浑而又狂野。
“切,没意思。”
暴食不以为意地说了一句后瞬身而退,手中狰狞的利爪却彰显出一种并不属于它的灵活,每每有血色利刃擦身而过,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触到其最脆弱的一点进行打击。
当然,他知道这并不是七月的实力全部,这仅仅只是她情绪抒发的一种小手段,更何况这里并不是主战场。
恰在此时,耳边传来几声声“嗖——嗖——”的尖利轰鸣,化为一束束绚丽色泽高高飞舞到天空中。
“信号弹!这是支援信号弹!我们的支援部队到了!”
纵使下方的战斗万般吵闹,但那一声激动且充满兴奋情绪的呼喊却依旧鹤立鸡群,并如同一颗石子落入了平静的湖面一般扬起了道道涟漪。
在涟漪的衬托下,姜宇等人原本已经略显疲倦的动作却在此时犹如回光返照一般变得生龙活虎。
可这并非好事,特别是在如此紧要关头下,一时的情绪上头很有可能会酿成更大的祸乱。
报应来的很快,姜宇手下的长枪使因为一时兴奋而略微加大了挥枪的幅度,但他的体力却并没有如他事先所想的那般跟上他的消耗,反而因为过大的挥枪幅度导致他的攻击速度受到了影响。
这就是为什么人类有时的下限如此之低的原因。
和周围漆黑的环境近乎融为一体的黑色尾刺突袭而来,长枪使的心头猛然一颤,瞬间明白了自己犯下的愚蠢错误,而那急于将功补过的心理却让他再次犯下了另一个愚蠢的错误。
由于先前挥枪的幅度太大,此时如果想要收枪就必须将自己臂膀伸得更远,这样可以用于收枪的力道就越大。
不得不说,长枪使的基础是牢固的,他的身体本能早于他的思想而做出了这个动作,但在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他又后悔了。
他是长枪使,而且现在还是防御阵型,主动将自己的身位送出去不是找死那是什么?
不出意料,漆黑尾刺迅速变招锁住了枪尖的尾端,这就意味着长枪使连最开始的收枪这一行为都没办法执行,不仅如此,他还把自己的身位送出去了。
“坏了!”
长枪使心感不妙,强烈的死亡恐惧开始笼罩在他的心头,此时此刻他是多么后悔自己刚才的那些种种愚蠢行为。
此时此刻,他的脑内已经开始了走马灯,身体失去了大脑的控制,那僵硬的姿势一点都看不出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
姜宇是最清楚这种情况的人员之一,因为曾经他也是新兵的时候也这么吃过亏,因此他当他听到支援部队感到的第一时间,并不是兴奋,激动,而是警惕。
在这种心理影响下,他极其迅速地发觉了各个人员的异常,而长枪使则是距离他最近的那位。
“剑来!”
无数金色小剑化作一道流光刺入那只意欲攻击长枪使的黑雾怪物体内,下一秒金芒爆射,数道带有金纹的痕迹铺散而开,随着“砰”的一声炸响,无数脏器四散纷飞,糊了长枪使一脸的血水。
“呼——”
姜宇顿时松了一口气,可就在他松气的那一刹那,死神的镰刀却已然架在了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