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涟自知自己眼下的情况不能多言,只能把头赶紧低下。
心里却是愤恨至极,该死,到底哪一步出了错!
明明前世她在这会儿已经是雍华极为信任的女人,更是光明正大的来了百商会!
更别提简棋书还在任劳任怨的替她办事!
但没想到,雍华淡淡地声音却响了起来。
“不过涟儿今天倒是很得我心意,这宋家的衣裳,确实老气。”
说着给出了评选的分数。
东街,宋琴紧张的捏住拳头。
“苏涟和萧盛在,肯定要使绊子。”
卫枕钰安抚地拍拍她后背:“等着便是,看看雍华的态度如何。”
很快,官兵走过来面无表情的宣布了宋家的名次。
“二十一名。”
宋琴美眸瞬间凌厉:“你确定?”
那个官兵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子突然气势全开,脸上有些不自在。
“宋小姐,不会错的。”
卫枕钰却缓缓笑起来走过来,拿起一块碎银不动声色地放在他的手心。
“劳烦了,我们在这儿消息多有不通,还望关键时候差爷指点一二。”
宋琴微微捏紧手指,还是没有多言。
果然官兵缓缓把银子收了回去,眯眼笑了起来:“这位公子言重了,我尽量打听着。”
随后折身这才离开。
宋琴眼底闪过一抹冰冷,这才看向卫枕钰压低声音:“阿钰,你觉得这是谁的主意?”
“皇上的。”
卫枕钰声音很轻,但格外肯定。
这种大事他们定然不可能自己随便做主,更何况是六个评选出来的平均分。
一个低不奇怪,每个都低那就不对了。
闻言,宋琴咬紧牙,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我爹果然说中了,就是冲着我家来的。”
卫枕钰目光转过去,看到街斜对面的宫家,微微眯眸。
她偏过头看向简棋书:“一共几家在五组,确切的。”
“二十四家。”
卫枕钰美眸微微眯起,而后走前看向官兵:“差爷,我看着对面的宫家似乎铺面也不小,怕是这次名次不错吧?”
谁知差爷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好不到哪去!我和他家送结果的兄弟,一道回来的!”
听见这话,卫枕钰幽幽叹息,“同是天涯沦落人。”
官兵听见笑了下:“公子也莫要灰心,总不能回回名次不好。”
卫枕钰听见,眼尾微挑风流显现:“那就借差爷吉言了。”
说完,她走回铺子里面。
“玄三。”
“属下在。”
“趁着一会儿第二轮开始,你去镇子门口看看情况。”
玄三面色凝重:“是。”
顾棐南转过身把一本白眠居他们整理的一本人物册子翻开,细细看起来,微凉的声音响起来。
“阿钰,你是怀疑门被封了?”
卫枕钰拧紧眉:“猜测,本以为至少要等在结果出来皇上才会动手,但我现在觉得……”
顾棐南长睫微垂,薄唇翕动:“他想雷霆手段把第五组的民商全部拿下。”
“准确说,就是宋、宫、北三家。”
卫枕钰拧紧眉,难不成现在皇上真是拿百商会当幌子,想把他们困起来?
至于猜测对不对……
此时高喝声又响了起来。
“第二轮,评男子腰带!”
卫枕钰听到声音快步走过去,眼看着宋琴纠结选哪个,她轻轻按住宋琴胳膊。
“我来。”
下一瞬,低醇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城主大人,草民有一法子能让这评选更有意思些!”
她话音一落,所有人视线聚过来了。
空气也难得安静。
很多人对百商会都是心知肚明,也猜得出这一场闹剧的真正目的。
众人都巴不得一声不吭不被注意。
怎么还有急着出头的?
良久,阁楼上传来城主用内力送出来的的声音:“说来听听。”
卫枕钰缓缓踱步而出,感觉到有一道视线紧紧追着她,回头过去发现居然是宗正川。
她微微一笑。
“衣服好不好除了质量、做工、本身的款式以外,人们还讲究一件事。”
城主负手站在上面,低头看着那个长相极美的瘦削公子,眼中露出兴味。
就听她微沉的少年音再度悠悠而来。
“那便是搭配。”
“私以为光是单件评比,无法看出整件搭配的的精巧构思来,不若直接请评选大人们亲自下来给自己挑选搭配。”
“如此一来,既能节省时间又能公平公正,不知城主大人以为如何?”
雍华一早就看到了人。
眼下听到声音不禁蹙眉往隔壁看过去。
长南侯感受到他的注视,微微压了下手,雍华这才收回视线凝着卫枕钰看。
“这个小子哪冒出来的?”
萧盛和苏涟把目光投过去,总觉得有些隐约的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儿却又没想到。
卫枕钰看不太清上面,但是直觉有人看自己。
微微弯起唇角,眼眸内敛时尽是恣意风流:“城主大人可是觉得不妥?”
此时城主看向自己身后的两人,态度极为恭敬:“侯爷,王爷,可要改变评选方式?”
长南侯微微侧头,浅笑的看向旁边人:“王爷以为如何?”
旁边的男人身着玄色锦纹长袍,此时半张脸都藏在阴影中,闻声淡淡笑了:“他的提议,甚是有趣,可以一试。”
城主眼底闪过惊讶,王爷向来是个刻板的主,今日竟然愿意做出改变?
不过他也只是在脑海中短短想了一瞬间。
很快他转过身看了下去,扬声道:“就依你的来!”
说完,城主看向隔壁的镂空雕栏:“劳烦各位评选了。”
雍华当即站起身,笑的温和:“城主客气。”
说着带头就往下走,眸子暼过萧盛,后者当即会意跟着起了身。
其他的商户也没想到城主真的同意了,皆是意外的看向那个过分俊美的白衣身影。
卫枕钰轻轻晃着扇子,眸底一片冷寒。
宋琴错愕的看着,轻轻开口:“小钰到底想做什么?”
“她想搅乱这一池水。”
顾棐南的声音骤然而起。
他眉目间凝着冰霜般的冷意,缓缓滑过来:“与其我们一直被动躲避,不如主动出击,左右也是脱不开身得在这浑水里。”
“那就彻底闹大,闹得那位不好收场。”
阿钰曾经说过,无法预测的事最好的解法就是让自己成为唯一的变数。
他,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