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许久未见到底是生疏了,对了,这次我仿着咱们泰阳镇的模式做了个册本,你给我瞧瞧……”
“那是自然,怎么说我还是二掌柜……”
卫枕钰欣然同意。
两人便就着荆州分阁讨论了许久。
直到义来站到了门口,她们才恍然已经到了饭点。
卫枕钰笑着摆摆手。
“今日恰逢城主的生辰,我打算好好露一手,你们来的也正是时候,帮帮忙。”
宫墩墩弹起身子,笑了。
“那正好,我和义来最近研究了几个新菜式,二东家你可得给再把把关。”
卫枕钰弯了眼眸,觉得心中一直压抑的沉闷散开许多。
“成,不过奖惩分明,做的不行还是得挨批评。”
宫墩墩眯起眼睛,一脸自信的拍拍胸脯。
“放一百个心吧,义来现在可是咱们津州远近闻名的大厨!”
卫枕钰清浅的笑了笑,侧眸看向那个依然安静的人。
“你妻子和妹妹如何了?”
义来怔了下,随后心中莫名酸涩起来。
二东家也不过是在文竹宴那一次和他们相处几日,过了这般久,竟还能记得此事。
他声音轻轻的:“托二东家的福,小妹病已经好了很多,家妻也日日展露笑颜。”
卫枕钰笑了起来:“嗯,那便好。”
“乌云散尽时,总归得给朝阳让开地方的。”
义来听后,心头很受触动,旋即抬头望向她。
“小的幸尔,受其普照。”
宫墩墩听懂义来话中的意思,很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想说二东家是大太阳就直接点嘛!
他当即不客气的夺过话茬:“对了二东家,东家说让我俩在荆州打出片天地来,要是一事无成就别回津州城了,您可别忘了指点指点我们嘿嘿嘿……”
卫枕钰扬了下下巴,眼中绽放出一抹一如当初的稳操胜券来。
“小事。”
“就等您这一句呢!”
吕顺顺说话费劲,一直没有出声打断,跟在后面很是羡慕的看着几人。
却没成想,那容色潋滟的女人竟是转头看来。
“说说你吧,为何远赴荆州?”
吕顺顺本就说话磕绊,眼下被问话,更是有些激动的说不出字来。
“我我我我我我——”
卫枕钰抬手掩住眼睛,叹了口气:“急什么,慢慢说。”
宋琴噗嗤一笑:“又没人催着你。”
吕顺顺深吸一口气,然后努力稳定着语调:“公公主,让我来来传话,用令令令令牌,管淄淄江!”
卫枕钰眸色微凝,但唇边却挽着笑意。
“淄淄江在哪?”
吕顺顺骤然呆住,随后茫然的看了眼旁边,猛地反应过来,脸色爆红。
“我我我,就就就咱们这这儿!”
卫枕钰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转过眸笑的恣意。
“晓得了,先吃饭,吃完再说。”
吕顺顺这才憨厚的摸了摸后脑勺,赶紧抬步跟上。
今日的城主府格外的热闹。
小厨房鸡飞狗跳,时不时伴随着笑音。
“义来,看我刀功!”
“二东家!看我刀功!”
“宋姐!!看我刀功!”
“……”
刚跟着顾棐南学会大棚栽种反季菜的城主踏步回来,茫然的又退出了府门。
孙遮险些撞在他后背上,难得蹙紧眉心:“城主?”
城主抬手点了点里面。
“这是……”
顾棐南听到里间的声音,眼中掠过一抹复杂,轻笑:“我娘子的友人,都是津州过来的,一手好厨艺。”
城主当即亮了眼眸。
上次吃了顾夫人做的鸡腿,当真是别的再难下口了!
他想到这儿,却是严肃的板起了脸。
“啊这个我想了想,还是你们吃吧,惯得我都吃不下寻常的了……”
顾棐南闻言,只侧眸:“孙大人要尝尝吗?”
城主面露几分暗示,心道桓疏不染尘俗,绝不会……
却闻孙遮清朗一笑:“珍馐美味,不愿错过。”
言罢,两人竟是分别从城主左右绕了过去,而后极为融洽的并肩而行进了府门。
城主后悔不迭,满眼难以置信,抬起手张了张五指,步子急了些赶紧跟过去。
“顾大人,哎呀,走这么快作甚?”
“我不吃还不能闻闻味儿了吗……”
孙遮走在前面笑的温和。
“城主,反悔可不是君子所为。”
城主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当一天君子怎么了?”
说完,就捞着袖子往厨房赶。
他步调匆匆,全然没注意到孙遮微微绷紧的唇。
待所有的盘子一一呈上后,城主难以置信的张大眼眸,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常熟叫花鸡、樱桃肉、冬瓜蛊、酱豆腐……
卫枕钰把从空间取出来的食材都用的差不多,这才擦着手往出走。
见城主傻愣愣的站在那儿,调侃道:“都是山间野味,放心,没和百姓抢食。”
城主愕然转头,忽而就抹了抹眼角。
“顾大人顾夫人,你们是大大滴好人呐!”
卫枕钰挑了下眉,看向宋琴几人,又道:“我的几位朋友,怕是要和城主一并上桌了,您不介意吧?”
城主连连摆手,笑开了花。
“我爱热闹,哪会介意?尤其是顾夫人的友人,更当奉为上宾!”
卫枕钰笑了笑,见吕顺顺还搓着衣角有点不适应,点名道:“别墨迹,有你一份。”
“吃完了好顺溜告诉我公主还安顿什么了。”
“好好好!”
吕顺顺连着三个好一出口,孙遮转过脸很是惊喜:“顺顺?”
“公、公子!”
吕顺顺走前两步,连忙扶住他的小臂。
顾棐南适时出声:“边吃边说。”
经历了这一灾,也无谓桌上礼仪,尤其难得一见,说说话更畅快些。
城主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坐在了主位上,有点不自在,但看顾棐南忙着给卫枕钰添菜,也不好出言扰了兴致。
卫枕钰看出他的小心思,拿起手边的杯子,率先起杯。
“今日本也不是什么特别日子,但——城主大人的生辰赶得巧,便一并庆贺了!”
城主骤然呆住,旋即眼眶一点点殷红。
他本以为,自己是因着顾夫人的友人沾了光。
哪敢想,这一场丰盛珍馐,竟是为自己而来。
顾棐南见状,想到昨日孙遮单独同他说的话,心中竟也有几分惆怅,但唇边却是挽笑。
“城主,同僚陪过寿辰,应是第一次吧?”
城主呆呆地又看向他,而后竟是猛地抬手掩住眼睛,沉闷的声音艰涩传出。
“是,第一次。”
“也是我,终身难忘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