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不算正文。我会整个卷2把番外都丢里面不影响正文阅读】
(今天真的很忙啦!没用空码字呜嘤)
【这篇番外,我认为不管是佣杰还是杰佣都可以算吧,因为是两个人之间的相遇与终身守护,不管对哪一方,都是永恒的救赎。谢谢你们看文(ps:成为骑士的流程很复杂,这里简化了)】
(我从没奢望过有一天我能找到我渴望的,我所想的,我……梦寐以求却为此逃之夭夭的……
……
会在某一天……
猝不及防的,找到了一无所有的我。)
“哦……你……是个佣兵么?”
稚嫩却清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靠在墙角的身影顿了顿,不久,才漫不经心的回答了问题。
“曾经……是吧。”
一双精致的皮靴踏入眼中。淋在身上的雨停了,他抬起头,望见头上那把黑色的伞。目光转向持伞的身影,他的肤色苍白,一双血红的眼瞳里带着倔强。雨落在他绒制的礼袍上,里面裹着的人娇弱瘦小。
佣兵嗤笑一声,又垂下了头。
“贵族家的小男孩,别泛滥你的同情心了,回去吧。”
男孩眼眸动了动,没有收回他的动作。
谁也没有再开口。
雨声在巷子里回荡,屋檐流下汇集的雨水。一切都仿佛沉寂,天地间只剩下风和雨交响齐鸣。
雨还在下,人也没走。
他想干什么,谁不清楚呢?
这些贵族的小孩总还在相信一些英雄传说里的故事。
身负长剑的骑士在离开家乡闯荡之际,总会遇到些落魄的男人。他们曾经,要么不是个刺客,就是个雇佣兵或者骑士,很厉害,却在万念俱灰之际成为了行尸走肉。英雄伸出手,问你愿意成为我的伙伴么?我未来将要成为大陆第一骑士,我们会有很多的事情去经历,很大的风雨要去一起闯荡。
落魄的人点燃了眼底熄灭的火焰,他说,好啊。将自己的手连同信念与生命,都交给了那个对他伸手的人。两人完成了命中注定的相遇,最后并肩走出了传说。
啊……这样的故事――真是蠢透了。
佣兵低垂眼帘,听着磅礴的雨声,还有远方传来的隐约钟鸣,悠荡在风里。
面前的无知小男孩,就很相信这样的故事吧?把自己当成了天选的英雄,来完成那场既定的相遇,幻想自己会成为骑士王…………
佣兵在心底摇摇头,瞌上眼眸。那男孩怎么样不关他的事,在这碰壁了离开就好。他不走……自己也乐得有人给他挡雨。
…………
磅礴的雨依旧冲刷着地面坑坑洼洼的石板,雨声规律而嘈杂。渐渐听清了耳边的声音,佣兵惊醒,他竟然睡着了。
“嘀嗒,嘀嗒”
那身黑色的长袍已经湿透,透明的水顺着下角滴落。
佣兵的眼眸睁大了,猛地抬起头,那双波澜不惊的红眸撞进了他的眼瞳深处,他顿时哑然,他发现自己对眼前的男孩似乎产生了错误的认知……
男孩很倔强,身上带着孩子气的冷漠。像只自强的小奶狗,抑或者是只受过伤的野猫。
他冷的颤抖却一声不吭,一直给他打着伞,不曾挪动半步。
“……好吧,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佣兵深呼一口气,问道,带着妥协。
“我想要一名骑士。”男孩眸中有流光闪过,他一本正经的回答。
“骑士?”佣兵用手支起脑袋,饶有兴致地歪着头盯着男孩“为什么偏偏来这种破败的地方找呢,你是贵族家的男孩,想要一名骑士的话,会有很多人会为此争个头破血流吧?”
“不会有人。”男孩的语气隐隐藏着失落。
“嗯?”佣兵挑眉,难道是个不受宠爱的庶子么?
“空有贵族名号而已……我家只有我一个。”男孩的语气又回到了开始时淡然的模样。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这种事……被他说的云淡风轻。
“哦,是落魄贵族呢。”佣兵直起身子,笑笑“我倒是不介意。”他灰绿色的眼眸抬起,望向男孩,语气疑惑“我就想知道,你怎么会找上我。”
“在遇上你之前,我确实还找过一些人。”男孩换了只手撑伞,语气稀松平常“他们听到我是个落魄的贵族小鬼后,脸上的失望和不耐烦表现的很明显。”他琥珀般精致的眼瞳中闪过不屑的情绪“可他们那些人,又有什么资格去等待……被显贵的人看中。”
“但你不一样,佣兵先生。”男孩蹲下身,毫不在乎长袍浸入泥泞的水里。他的眼睛很认真的看着他,倒映着佣兵自己微愣的身影。
“你身上……那种气息很明显……我感觉的到……和街边那些家伙不一样。”
“那是什么气息?”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像当年那些冲进我家的皇卫骑士,他们杀掉城堡里的所有人时,身上就带着那东西。”
“那是杀伐之气,男孩。”佣兵伸手,将倾斜向他的伞扶正,现在两人的距离正好可以共打一把伞,淋在男孩身上的雨停了。
佣兵一听就明白过来,男孩所说的,应该是几年前,王国被吞并后新王对前代贵族们展开的清洗行动――这男孩的家族,很不巧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没有杀你么?”佣兵随口一问,随即又后悔就这么直白的说出口。
“这倒不是,”男孩竟没有回避问题,他耐心的诉说着当年本该不堪回首的往事“二楼走廊里有23个房间,我躲在最后一个。他们撞开一间一间的门,把里面的人拖出来就地杀掉了……走廊里充斥着那些人绝望的哭喊……我听出来,是那些仆从,侍女和管家……”男孩嘲讽般笑笑,眼底流露出一丝哀伤“那老家伙……临死前还在央求那些杀人者放过无辜的宾客和留宿者……
我听到他们踹开隔壁房间的声音,脚步声最后在我的房间门前停下。
我以为我要死了……可我不甘心,我为什么要这么屈辱的去死?”
“可你活下来了。”感觉到男孩身上散发出的哀痛和不甘,佣兵忍不住开口,打断这突如其来的沉寂。
“……对啊……我活下来了……”男孩轻声喃喃。
“我成了我们家族最后的男人……国王知道我的存在……可我弱小到他不屑于杀死……你会杀掉一只蝼蚁来证明自己的威严么?”
男孩突然的提问让佣兵一愣,转即他婉尔一笑“没有什么证明不证明的,只要是雇主的命令……我什么都杀。”
“唔……是么……”男孩似是由这句话想到了些什么,眼神飘向了别处。
“你不害怕我么?一个比那些骑士更像刽子手的人。”
男孩摇摇头。
“那可真奇怪呢,”佣兵耸耸肩“那些小孩见了我就跑。”
“那些小孩,见了我,也会逃的远远的。”男孩开口,语气很平淡。
“……”佣兵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又是一久无言的沉默。
佣兵撇过头,透过伞与屋檐间的空隙,看向铅灰色的天空,透明的细线纷坠,归巢的鸟飞速滑过天空。
沉吟良久,他叹了口气。
“我曾经是名佣兵。”
“嗯。”男孩把半张脸埋在膝盖间,闷闷地回应。
“我杀过很多人。有罪的,无辜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我也杀过。”
“嗯。”
“我从不祷告和祈祷……神都不信的人,是注定要被抛弃的吧……”
“哦。”
“我有很多旧伤,只是现在还没有表现出来……要不了几年……我`````会变成个废人。”
“嗯。”
“我现在……可一无所有呢。”
“你对我说这些,是答应成为我的骑士了么?”
男孩抬起头,那双血红的双眸变得闪亮,仿佛承载了整个夜空的光芒。
“你不介意?”佣兵有些诧异。
“你都不介意,我又有什么介意的理由?都是一无所有的人……凑在一起便不再什么都没有了。”
“那会有什么呢?”
“对方。”
佣兵笑了,笑得很轻松,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从心底深处涌出的暖流,四肢百骸都变得温暖起来。
“好,我答应你了。”
他站起身,把娇小的身影抱起,毫不顾及滴水的长袍“接下来我们去哪?”
“回我家,还有一场骑士的受封仪式。”男孩为两人撑起伞。
“需要做些什么?”
“净身沐浴,立下宣言,配剑。”
“沐浴的话……我想,这场雨,就是我的受封典礼了。”佣兵看向不远处的天空,云已渐渐散去,露出如玻璃般洗净的天蓝。
“你看,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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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奈布·萨贝达在此立下誓言。
我发誓将善待弱者,
我发誓将勇敢地对抗强暴,
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
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
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
我发誓将帮助我的兄弟骑士,
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
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冰冷的刀锋轻轻贴上他的脖颈,他抬起头,虔诚的吻上那柔软洁净的红色礼袍。
他们的相遇从来没有轰轰烈烈过。
仅仅是同类间的互相吸引与珍惜,
而后换来终身的救赎与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