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太皇太后顿了顿,又继续道:
“还有宜妃,原本哀家旨意是诏郭络罗氏入宫为妃,皇帝你又给她添了封号,她自入宫起便是众妃之首。
她的兄弟们又在三藩战场上屡立功劳,哀家听闻前两日前朝还传来捷报。
宜妃的两个兄弟深入吴军大营,重伤了吴三桂,生擒了吴三桂之子吴应麒。
宜妃自入宫也勤谨侍奉,未有行差踏错,皇帝不晋位宜妃,却晋位顺位在宜妃与钮妃之后的佟妃。
佟妃虽出身高贵,可在宫中并未立下尺寸功劳,未曾诞育生养皇嗣。
家中的父兄也没有立下何功劳,怎担得起贵妃之位,后宫众人也不会信服的。”
虽然玄烨说让佟佳婉鹭晋位贵妃也只是试探,不过太皇太后的话还是刺痛了他。
他的母家确实没什么能人,若不是他照拂,佟佳氏哪里能在京中立得住脚。
“那依皇玛嬷之间,该晋宜妃与钮妃为贵妃了?”
“皇帝,钮妃本是你的继后人选,如今虽病重不能担任继后之位,可是皇贵妃之位也是担得的。
至于宜妃,也不宜晋升贵妃之位,宜妃家世不显,入宫之时本不应为妃位。
念在其兄长的军功才册立为妃,如今短短一年,再晋贵妃实则不妥。
不若等宜妃有了生养,再晋位贵妃才更加名正言顺。”
玄烨心中已经开始生气了,
‘皇玛嬷她为了科尔沁已经要疯魔了,好的坏的都让她说尽了。
朕要晋婉鹭贵妃,她说前头有钮妃和悦仪,晋婉鹭不合适。
朕说晋钮妃和悦仪为贵妃,她又要让钮妃那个病秧子当皇贵妃,又说悦仪没有生养资历浅不适合当贵妃。
皇贵妃为副后位,侧妻也是妻,钮钴禄氏那副病病殃殃的样子,本就没几日好活头了。
过些日子要是薨了,岂不是坐实了去岁里朕克妻的传言,让天下臣民耻笑。
悦仪不适合晋贵妃位,难道萨仁格日乐就适合担任贵妃位了吗?
粗陋又沉默寡言的蒙古女人,怎适合后宫高位。’
玄烨带着有些生气的口吻道:
“皇玛嬷,皇贵妃贵为副后,副后也可称为侧妻,不是何人都担得起的。”
看着玄烨有些怒气的面庞,又听着玄烨的话,这才想明白他为何不愉,看来皇帝还是很忌惮去岁那个克妻的传闻的。
“那不若晋钮妃为贵妃,待身子大好了,再行册封礼。
宜妃兄弟们立下战功也不能不赏,就先享贵妃待遇,待有了生养,再正式册封贵妃。
佟妃也正式册了妃位吧,再历练几年,稳重一些了,再册为贵妃。”
‘如此一来皇帝也该满意了吧,反正钮钴禄氏没多久日子了,宜妃和佟妃,有了她的好东西,可别想有孕。
贵妃之位在前吊着,不怕她们不生出波浪来。
此次将萨仁格日乐推上一宫主位,最好是妃位,哀家多活一天,就为她多筹谋一天。
哪怕不能登上继后之位,也要身居高位才行,才能为科尔沁做出贡献。’
太皇太后心内如此想着,还在暗笑玄烨稚嫩,后宫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只要有她的好东西在,宜妃和佟妃就不会有身孕,那就没人能压在萨仁格日乐头上。
科尔沁尊贵的格格,她的侄孙女,怎可久居人下呢。
“皇玛嬷的安排,甚好。
李庶妃的祖父李永芳尚阿巴泰的女儿,体内有爱新觉罗的血脉,如今李氏一族在汉军绿营中也颇有威望,朕想册李氏嫔位。
王佳庶妃的父亲为护军参领,官职不低,朕也想册她嫔位。
如此一来,汉军旗有一宫主位,也可安绿营将士之心,王佳氏的册封,也能稳住满洲八旗的将士们。
还有马佳氏,为朕生下了五子一女,虽不幸殇了三位阿哥,那也是意外所至,所以朕也想册马佳氏嫔位。
纳喇氏诞下承庆和保清,虽然承庆没有留住,可是纳喇氏生育有功,也是担得起嫔位的。
再有就是赫舍里氏,她是宫内第一个怀有身孕的后妃,虽然未能平安生产,那也是为人所害。
勤谨侍奉了十几年,又是如今赫舍里氏在宫中的唯一后妃,也是担得起一宫主位的。”
玄烨边说,太皇太后边随着他的话语点头,玄烨提出的这几人里,不是家世颇高,父兄在前线得力的,就是生子有功,资历深厚之人。
册封这样的高位,天下臣民也会知晓皇帝乃是重情重义,赏罚分明之人。
“还有董氏,兆佳氏和纳喇氏三人,各自诞下了公主和皇子。
朕想先册她们三人贵人位,待来日皇子公主长成了,再册高位。”
太皇太后点点头,道:
“玄烨长大了,思虑的很周全。
这几人里,不是家世颇高,父兄在前线得力的。
就是生子有功,资历深厚之人,如此安置十分妥当。”
说着太皇太后又卖起惨来:
“哀家老了,就想见见故乡之人,玄烨,哀家打算让萨仁格日乐留在京中不再回科尔沁了。”
‘来了来了,可不就是照着他想的来了。’
“皇玛嬷所想,孙儿自当满足您的心愿,那就让萨仁格日乐留在京中,册为郡主可否?”
太皇太后似是瞪了玄烨一眼后才道:
“玄烨可是在糊弄皇玛嬷不成?哀家可是要让萨仁格日乐长居宫中的。”
‘得了,装傻充愣也躲不过去了,看在老太太今日还算好说话的份上。
看看她到底要给这个蒙古女人安排一个什么位份吧。’
“那依皇玛嬷之间,该如何安置表妹呢?”
‘玄烨这个小滑头,到最后还是把事情推给了哀家,非要让哀家亲自开口不可。’
“长春宫离哀家的慈宁宫很近,萨仁格日乐住进去也方便时常来陪伴哀家。
主殿也符合萨仁格日乐的科尔沁亲王之女的身份。”
‘一宫主位,最低也是嫔位了,老太太还在这和朕打哑谜。
让你不直说,那朕就给她一个享嫔位待遇,刚刚入宫又没资历,朕如此也够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