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将军府后门大开。
“快快快,新郎官儿来啦!”苇渡的声音远远传进房中。
青竹这会儿正被包围着,脸上已经画好了娇艳的妆。
“青竹,你一向沉稳,我也没什么好嘱托你的。这是我给你绣的枕巾,祝福你和肖云和和美美。”林姨娘眼眶微红,软声道。
青竹接过,那是一双鸳鸯戏水枕巾,材质上佳,绣工了得,感动道:“谢谢主子,主子……”
“哎哎哎,青竹,先别急着感动,还有我呢!”东明新柔挤上前,咋咋呼呼道,“呶,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添妆,祝你们永生永世忠诚于彼此。”
那是一只银板手镯,上面镶嵌着几块绿松石,密密麻麻刻满了经文,古朴别致,充满了异域风情。
“新柔公主,谢谢您。”青竹郑重地接过来,为表重视,直接套到了手腕上,衬得手愈发白皙秀美。
林霜霜也赶紧把自己的添妆礼送上,那是她去找东市集上有名的木匠给做的一对梳子,用精致的首饰盒装着,梳子把上还垂着一对穗子。
“青竹,我醒过来后,第一个听到的就是你的声音,再加上咱们俩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能称得上是好姐们儿了。这把梳子是我自己设计、画了图纸去找人定做的,上面刻着你和肖云的名字,希望你们俩人能白头偕老。伤感的话也不多说了,反正三天后你就又回来了,咱姐们儿还有的是日子一块儿玩呢。”林霜霜说着不由哽咽,明明没什么好伤感的,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青竹接过首饰盒放到桌子上,双手握住林霜霜的手,认真道:“谢谢你,霜霜。”
东西都准备好了,喜娘用红布把青竹的陪嫁和收的新婚礼物一块包起来,扎好包袱就立在一旁准备着等会跟新娘走。
肖云也算是过五“关”斩六“将”,吟诗作对劈板砖来了个遍,好歹地见到了他的美娇娘,虽然是盖着盖头的。
因为青竹没有兄弟家人,所以肖云直接自己背着青竹,将她送进了花轿里。
因为是奴婢,所以花轿也只能是二人小轿,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是规制内最好的了。
陈川柏和林姨娘对他二人的婚事如此上心,青竹和肖云经此也是更加忠心耿耿了。
目送青竹离去,众人回转,这边是不兴娘家人跟着去婆家的。
林霜霜她们属于娘家这边,不去婆家,吃的是中午的酒席,所以一大早林霜霜就把三黄鸡腌制上了。
把选好的三黄鸡掏出内脏过油,用双层油纸铺在盆里,放上老抽、生抽、两勺花雕酒和黑胡椒粉,抓均匀了,然后用油纸包严实,就算腌制上了。
林霜霜送走青竹,回了小厨房就开始动手剁猪蹄。
猪蹄剁成小块,冷水下锅小火焯水,然后捞出洗干净放在一旁备用。
拿出砂锅,锅底铺满姜片,这样既可以去腥,还可以防止糊锅。
生姜上面,林霜霜又铺了一层洋葱片和大蒜,把猪蹄码在上面。
放好猪蹄以后,剥开油纸,取出腌制了一上午的鸡放在猪蹄上。
林霜霜在鸡上面又放上了老抽、冰糖和好几大勺花雕酒,便添柴火开始煮。
整个的烹饪过程中不加一滴水,加入的是花雕酒,不仅去腥还能增味提鲜,使整道菜都弥漫出一股淡淡的酒香,这样炖出来的猪脚神仙鸡口感会极为醇香。
炖上以后,再切上几个鲜嫩的香菇,个大味美的香菇吸满汤汁,爽口弹牙有嚼劲,非常入味儿。
最后一刻钟的时候,掀开砂锅盖,不停地用勺子把汤汁浇到鸡身上,让最顶层也能充分地吸收汤汁。
等收汁收得差不多了,林霜霜便撒上切碎的小葱碎和芝麻,又烧一勺热油泼上去,葱香芝麻香一下子激发出来,混合着猪蹄鸡肉的香气,馋人得不行。
这次的酒席是在落枫院的院子里办的,吃饭的也就是落枫院的主子丫鬟们,主子一桌,丫鬟们一桌。
林霜霜端着猪脚神仙鸡上桌时,发现老太君也在主桌上坐着,笑着招呼道:“老太君您也来啦?正好,来尝尝我刚做的这道猪脚神仙鸡。”
老太君一脸期待道:“好好好,这不是来凑凑热闹,我老太婆也来沾沾喜气。”
苇渡在一旁揭她老底道:“老太君明明就是为了吃霜霜姐做的好吃的才来的。我回破竹院一说霜霜姐要炖猪蹄儿,老太君就说要跟着来了。”
这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老太君也不怪罪她,只虚虚一点她,便也跟着大家一起笑。
林霜霜赶紧揭盖,一掀开盖子一股淡淡的酒香就洋溢在四周。
浓郁汤汁均匀地裹满砂锅里的香菇、鸡和猪蹄,发出靓丽的色泽。
由于没加一滴水并且加入了猪蹄焖煮,猪皮里大量的胶原蛋白让汤汁变得极为浓稠并且鲜香无比,诱得大家食指大动。
虽然砂锅里的鸡还是一整只的,但稍用力就可以把肉轻松夹下来。
鸡肉表皮油亮色泽金黄,放进嘴里品尝,肉质细嫩,入口即化的感觉。
咬一口软糯的猪蹄,已经煮得很入味了,弹牙爽滑,极为可口。
本应吃得“宾客”尽欢的一顿饭,却被无邀而至的人给打断了。
“老太君~表哥~有这等喜事,怎的不喊上元香呢?”齐元香带着书翠突然踏入落枫院。
热闹的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书翠今日一早,就咬咬牙把自己娘亲送自己的银簪交给了齐元香当做给青竹的添妆礼。
却没想到,齐元香真能眼皮子浅得就把那簪子昧下自己用了。
不过想想也是,齐元香平日里再强调什么规矩脸面的,都改变不了她小门小户的出身,还不是见点什么好东西都想私藏下,这不就是典型的越缺什么越在意什么嘛。
这不,没了添妆礼,自然只能等新嫁娘出了门子再来。
“齐小姐来落枫院做什么?齐小姐只是将军的远亲,将军府再大的喜事,应该都跟齐小姐无关吧?”苇渡童言无忌道。
齐元香听了气恼,撇了一眼书翠。
书翠上前喝道:“苇渡,主子说话,什么时候容得你插嘴接话了?我家小姐是将军的表妹,自然也属于将军府的一份子,将军府的事怎的就与我家小姐无关了?”
书翠这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齐元香的野心,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