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原本作为一个乞丐,虽然天天担心自己可能会饿死,可是却不像现在拜师之后如此波折,晕一晕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奇怪的梦也一个一个接踵而来。
也许是太希望能够成为一名天罚了,这一次昏迷,我竟做了一个荒唐离谱的梦。
一个,开启了我所有噩梦的梦。
目之所见是一片广阔没有边际的雪地,我却来不及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因为……冷死了啊!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怎么会梦到这个鬼地方?
突然,像是感应到了我的情况危急,我的右眼突然一阵绞痛,痛到我的身体都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整个人憋着一口气,不敢呼吸不敢呼痛,生怕这一口气散了我的人也散了。
怎么会这样!我的眼睛为什么会这么痛!
“别紧张,快放松下来吧——”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我的右眼疼得动不了,只能用左眼勉强觑了一觑周围的情况,依然是一片雪白,什么人也没有。
虽然按照我软弱和没有主见的性格,几乎就要听她的话放松下来了,不过……她的声音听上去也是一个孩子……顶多和我差不多大,不会故意捣乱坑我吧?
“别担心,我不会骗你的——”
天哪!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吃了一惊,几乎忘了右眼的疼痛,却在这一瞬,疼痛来得更为猛烈了。
“别逞强了!快放松下来吧,不然你会被它折磨致死的——”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无尽的诱惑与莫名其妙的熟悉,稳住了我的心神。
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听了她的话选择了放松,将整个人舒展开来,躺在了冰冷的雪地上使自己冷静麻痹。
不过也因为方才一番折磨,我已经满身的汗了。
“快跟我念,魔剑,【天仲源元】——”
那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我毫不犹豫地听从她的话。
“魔剑,【天仲源元】……”
“嘭——”
在我念完咒语之后,一声巨响突然响起,而我的头部受到了猛烈的震荡,首当其冲的我的右眼已经完全麻痹,睁不开来了。
“这是什么梦……快让我醒过来吧……师兄……阙哥哥……救我……”我再也忍受不住,哭了出来,在这里空无一人,除了一个时不时响起的诡异的声音。我害怕得眼泪直流,不敢睁开眼睛,害怕睁开之后迎接我的是一片漆黑。
“别怕,它太久没见你,只是过于兴奋罢了,快去哄哄它吧——”
哄什么哄!哄个头!讨厌的声音,快闭嘴闭嘴!
我不想再听见那个声音,用双手堵住了耳朵。
“唉,你吓着她了,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你也该听话。”那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说话的对象明显不再是仙倾抚了,而是终于得见天日兴奋得四处飞射的魔剑,【天仲源元】!
“嗡——”那剑竟有灵性,听得懂她的话,不再调皮,乖乖停在了仙倾抚的面前,轻轻用剑柄戳了戳满脸绝望的仙倾抚。
“戳什么戳,你离我远点!”我挥着手让它远离,可那柄剑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一样,不停地发出嗡鸣,并且无论我怎么堵住耳朵都没有用,那声音像是就在我体内发出,赶也赶不走,还一阵阵令我心疼。
“求你了,别叫了!别叫了……”
……
“小倾!小倾!你怎么了?”
仙倾抚昏迷不醒已经有三天三夜了,他们刚回到王城,缉天銮就赶紧带她回了占天府,然后找来了槐牢透。可是一进门就听见了仙倾抚痛苦的叫声。
小孩子的声音本就尖细,现在她惨烈的叫声真的是疼到他心眼里去了!
“别叫了,别叫了……!”屋内传来仙倾抚痛苦的呼救声。
“师父,您快来看看她!她怎么突然表情如此痛苦……”缉天銮冲上前去,托住了她的头,见她已经满头是汗,表情痛苦不堪,自己的胸口也跟着一阵阵收缩起来。
“怕是梦魇了。”槐牢透仔细瞧了一眼,说。
“该不会是有妖怪入梦了吧!”
“哈哈,你这孩子也是急昏头了,这占天府里里外外多少层结界,这天下哪个妖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来?”槐牢透笑笑,手上却偷偷掐着印,感受着占天府周围的结界,不过果真没有破损。
“那……真的只是梦魇了?会不会对小倾有什么伤害?”
“你没做过噩梦?”槐牢透撇撇嘴,却见缉天銮担忧的表情没有一丝放松,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怕了你了怕了你了,为师这就帮你唤醒她。”
“多谢师父。”缉天銮赶忙平放好仙倾抚,为槐牢透让出地方来。
槐牢透看仙倾抚的气色确实不太好,心里也略微有些担心,手上不敢耽误,画了个凝心定神的法阵,又画了一个水球术……
“别叫了,别叫……咳、咳、呸!救命啊!我要淹死了!我不会游泳啊!我……”
“小倾!小倾!”缉天銮刚准备扶她坐起来,却见到刚刚还精神抖擞大呼救命的仙倾抚突然头一歪没了反应,整颗心都凉了下来,伸出去的手不敢动,就那样悬在半空。
“急啥,急啥?交给你的法术白学了?只认得打打杀杀的法术不认得凝心定神的法术?”
“那她……”
“她被我用水球泼醒,然后用凝神术进入第二次睡眠了,不过你不用担心,用凝神术进入的睡眠是绝对沉静的睡眠,不会有梦的。”
“……”师父,真有你的,对自己的小徒弟这么粗暴,真的好吗?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刚刚两个法术你自己练熟了,以后小倾再做噩梦,你自己对付,这么点小事也要叫我,师父能忙得过来吗?小孩子做噩梦是常事,别大惊小怪的。”
“是,师父……”缉天銮替仙倾抚招了招被子,然后站起来躬身行礼,送走了槐牢透。
师父最近突然这么忙,定是又有大事发生,但满朝文武并未焦躁起来,此事想必也是个机密,只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因为兰极兴尚不那么器重自己?还是甚至对自己有所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