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的眸子陡然一凝,如鹰隼般凝视着李世民,面容之上多了几分阴沉。
李世民轻声开口,似是油盐不进:“爹爹,连日征战,孩儿受伤颇重!天策府的将士们,也是多日未曾休息,无有功劳也有苦劳,却依旧得不到朝廷的封赏,皆是心灰意冷,渴望回归故乡,安顿家庭。因此,孩儿恳请爹爹能够收回成命,南疆蛊神之事,还请爹爹另寻他人。”
李渊重拍龙椅,骤然起身,居高临下般俯瞰着李世民,话语森然,冷漠无比地开口:“世民,你这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翅膀硬了是不是?居然都敢抗旨不从了!
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
“孩儿不敢!实在是孩儿受伤颇重,将士们思念故土,无心作战,恐误了爹爹的大事。我大唐朝堂之中,豪杰无数,还请爹爹另寻高明吧。”李世民微微俯首,话语平静而澹漠,长发低垂,难见真情。
“好啊!
既然如此,那你且留下虎符,回乡休息吧。朕准了你的请求!从今日起,三军将校,边塞铁骑,你再无插手之权。你要休息,那朕就让你休息个够!”李渊俯瞰着那道身影,话语间有着几分讥讽之意。
“多谢陛下,儿臣遵旨。”李世民轻轻放下代表着大唐军权的黄金虎符,轻轻退出了议事房。
哼!
李渊望着那道背影,不由地冷哼一声,缓声道:“以为朕会怕这种小孩子把戏吗?老师,你怎么看?”
屏风之中,有着青衫道袍的老者悄然浮现,轻捋长须,目光幽深:“喜怒不形于色,迫于心计,是个好苗子!叔德啊,你这个儿子,可是了不得!
老夫观其骨,洞其相,察其神,那是惊为天人啊!我刚才以六爻测算他的命途,你猜怎么着?他是天生的紫微帝星,真正的人间帝主,江山社稷的真龙天子!
”
李渊的眸子陡然变幻了几分,寒声道:“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天子,那朕是什么?”
老者的眸子无比深邃,话语间有着几分忌惮和凝重:“你的帝王之位,有朝一日,将被他给彻底取代!
他存在一日,你终究只是业龙!亢金龙再是威风,也终究比不得九天真龙!”
“放肆,他敢!
难不成,他还真能反了天!
”李渊厉声怒吼,满面阴寒,眉宇间甚至有着几分杀意浮现:“朕不给他太子之位,不给他储君之份,如今更是夺了他的兵权,他拿什么取代朕?只要朕还在位一日,他只能是秦王!也永远只会是秦王!
”
他提笔挥毫,传令于一旁的侍礼太监,冷声道:“来人,将建成和元吉,给我唤过来了。”
李渊的眸间有着几分狠意浮现,喃喃道:“世民,别怪爹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吧!”
......
秦王府。
李世民踏门而入,止不尽的怒火涌上面容,满壶的烈酒一饮而尽,面容阴沉无比。
“看来,这是不太顺利啊!李渊阁下是怎么说的?”陈休的话语间,有着几分戏谑。
“陈兄,你说的很对!爹确实不够信任我,他今日甚至命令我交出虎符,夺走了我的兵权。”李世民紧咬着牙齿,狠狠地攥紧拳头,似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呵,李渊也是狠人啊!天下还没有平定呢,这就准备开始兔死狗烹了?”陈休的话语之间有着几分戏谑,冷笑着道:“既然他剥夺了你的兵权,那么接下来,他一定会将兵权交付于他信赖之人!比如李建成,又比如李元吉!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传令于大唐的百万铁骑,告诉他们,除了你的命令,谁的话都不准听!哪怕,是持有虎符之人!
!只有这样,才能李渊认识你的重要,从而投鼠忌器!”
“我担心的是,大哥和四弟会以此为借口,痛下杀手,打着正军规的名号,扫清异己。”李世民的眼眸之间有着几分思虑之意。
陈休慢慢悠悠地起身,胸有成竹般澹澹道:“要的,就是他们大开杀戒!
”
他的眸间有着几分算计之意掠过,冷笑着开口:“别忘了!大唐虽然有百万大军,但铁骑精兵也不过二十余万。其中一半,可都是我的,是陈休借给李世民的!
李元吉和李建成若是真的开杀戒正军规,那必然会动到我的人!这样,我就有理由出手了!
”
“呵呵呵,怎么说,现在的我也是法身级别的存在!为了平息我的怒火,李渊肯定还要请你出来,那时候,还不是任由你拿捏?要求,还不是任由你提?这叫请君入瓮!”
李世民的心神一颤。
他看着陈休的目光变了很多,有震撼,有对于如此算计的钦佩,更多的是恐怖!
陈休,居然看得如此之远?
莫不是,在踏入此间秦王府时,他已然有了计划?
而现在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李世民只觉得周身有些发寒!
......
屯兵驻扎之地,军营帐内,姬无情正闭目养神。
三年时间,终于踏入了逍遥天境第七重天。
他的眸子掠过一旁的信笺,五指微合。
剑气如霜雪落,书信化为尘埃。
这是刚才,他收到的万里天鹊传信,来自李世民。
“大人,已经将您的命令传达于各部。”将校轻声汇报。
姬无情微微点头,怪笑着自言自语道:“让我们不听从朝廷之人的命令,以此要挟大唐皇帝吗?呵,陈休这个招,还真是够损的!”
此时,有着喧哗之声于军营之中响起,仓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姬将军,不好了,出大事了。”
喘着粗气的将校急促道:“朝,朝廷派人接收咱们的白玉天骑。弟兄们一时上头,和李家公子的亲卫打起来了!
”
姬无情故作发怒,刻意表现的无比生气,大道:“他们敢!”
军营里,李建成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味道。
好端端的,这里的铁骑,怎么变得这般效忠自家三弟?
甚至不惜顶撞被授予虎符的自己!
这让他感受到了几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