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喜来顿了顿继续道:“小少爷出事之后,紧接着容夫人就出了事,还没等容夫人救治过来,二夫人又出了事。怎么就这么巧,老天爷偏巧要抓着你们二房不放?”
喜来看着莲小姐,莲小姐此刻已成冷静。
喜来继续说着:“先从二夫人的死说起吧,为何二夫人被伪装成了自缢的模样,是因为他们给二夫人找好了死的理由。一年前,他们苦心布局,让城中裘氏药坊的妾室玉娘,与二夫人结交为好友。莲小姐,你可知此事?”
莲小姐茫然的点了点头道:“一年前,母亲确实和一个叫玉娘的妾室走的很近,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因为她,母亲还让那裘氏药坊的大夫帮容嫂子开过一些个助孕的药方。难道那些药方……”
说着,诧异的看着喜来,喜来点头默认。
随后继续道:“最恶毒的,不止这些药方,是这件事情的本身。玉娘接近二夫人,为的就是将她拉入赌坊,和最普通的骗局一样,先是介绍她去赌,让她赢些小钱。后来逐渐开始输银子,越输越多,越多越想赢回去,拿出来的现银输光后,便开始向赌坊借银子,因此利滚利,有了三万两银子的缺口。而二夫人这才如梦初醒,却发觉玉娘早已退出赌局,深觉事情蹊跷的二夫人,寻去裘府,却发现玉娘早在几个月前,就突然恶疾暴毙而亡。”
众人听的入神,江兴更是错愕的盯着喜来的一举一动。
短短两日,她就能查到这么多?
喜来停顿了一下,看着莲小姐继续说道:“而这位玉娘的死,也很是蹊跷,因为怕惹上祸事,裘老爷选择密不发丧,待我追问之际方才得知,玉娘并非突染恶疾,而是中毒而亡。而裘老爷怕自己说不清,故而掩盖真相。于是我便顺着玉娘的这条线索去了赌坊,从赌坊的人口中得知,这个玉娘的举动十分诡异。”
“哦?怎么个诡异法?”江兴疑惑道。
喜来看了一眼江兴,缓缓踱步继续开口道:“青龙赌坊戒备森严,专门接待京城里的显贵豪客,与一般的赌坊并不相同,想要进入赌坊,有两条规矩,合其一便可。一,是由老顾客引荐。二夫人,便是由玉娘引荐而去。可玉娘不同,玉娘则是选择了第二种方式。”
“什么方式?”莲小姐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
喜来回眸看着众人道:“便是往赌坊的钱庄,存入一千两白银。”
“呵,我只当是多少钱,那裘家药坊一千两白银拿不出岂不是让人笑话。”大少爷冷笑一声嘲讽道。
喜来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是啊,裘家药坊确实不缺钱,可若这笔银子若是向裘老爷开口索要,裘老爷必然要询问用处,这就不得不说二人的相识,实在是一场肉眼可见的骗局。”
“一年前,裘老爷在药材集市上英雄救美,救下主动投怀送抱的玉娘。此女可谓是奇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与达官显贵交流能很快牵线,帮裘老爷搭上不少显贵人家。”喜来淡淡说着自己所查经过。
随后看着江兴道:“可偏就这样的一个女子,主动投怀裘老爷。那裘老爷我时间过的,年纪可以当我大爷了,可那玉娘却与我年纪相仿。后背还背着一个罗锅,说是救了玉娘,不如说是玉娘选择了他而已,裘老爷从未动过纳娶之心,可她却一心上赶着当妾室,实在可疑。”
大少爷听闻扯着嗓子喊道:“裘府家境殷实,即便做个妾室也能衣食无忧,她自然愿意。”
“呵,是啊,可不巧,这玉娘奇就奇在,从来不主动向裘老爷索要钱财和贵重物品,实在是让人费解。所以,她从来没有向裘老爷索要一千两银子,可若她说的是真的,被人变卖逃亡,她自己分明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何故与这般狼狈?一切都只说明,她接近裘老爷,就是为了搭线二夫人!引她入赌局!”喜来将所有联系在一起,事情完整了起来。
大少爷却依旧冷笑道:“呵呵,可笑至极!荒谬至极!”
“冷不丁听起来,确实有些难以接受,可赌坊的信息让我更加确定了她的意图。玉娘前后出现在赌坊的时间,只有两次在二夫人出现之前单独去过。在二夫人签下第一张欠条后,她就功臣身退了,按照赌坊的规矩,若是介绍来的顾客输银万两,老顾客便可抽取一千两的分红。二夫人输了足足三万两!她却消失了!等再有消息的时候,人已经死了,现在还觉得可笑么?”喜来一字一顿说道。
莲小姐的眉头早就凝成了麻花,听着喜来的推演,只觉得脑袋昏沉。
喜来继续道:“而裘府消失的,不只是玉娘!在玉娘死前没多久,在裘家药房坐堂数十年的老大夫,突然不告而别。原是玉娘丢了首饰,而种种线索指向此人,追查而去,人去楼空。呵,一个数十年的老大夫,和东家的关系难道只有为一些个手势,就要做出背主的事情么?”
“他去哪了?”莲小姐立即问道。
喜来看着莲小姐解释道:“他去哪里我不知道,或许早已死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就是玉娘搭线夏府,特意找来给容夫人把脉开药方的大夫!除了大夫人和少夫人流水一样的补品药品之外,这个大夫也给容夫人用了不少的药。”
“照你这么说,这个玉娘和大夫才是罪魁祸首,与我们何干?我们送给容儿的补品绝无问题!”老夫人反应很快,看着喜来立即接话说道。
大少爷听闻,也顺着老夫人的话立即说道:“就是,既然已经查到罪魁祸首!理应追查下去,何故污蔑我们!”
“大少爷好本事,玉娘已死,大夫消失,查?死无对证,如何去查?”喜来笑着看着大少爷问道。
大少爷冷哼一声,看着喜来怒道:“死无对证是你的事情,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将事情污蔑至我们的头上!江大人!你就是这样当推官的么!”
大少爷吵闹之际,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喜来闻声望去,只见杨茂气喘吁吁涨红了脸,飞奔至院内。
看到喜来之后,像是松了口气一般,靠在院门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虽然已是深秋,可杨茂的脸,就像是被汗水洗过一样。
看到喜来的瞬间,杨茂抬起手,咧开嘴露出明晃晃的大白牙,冲喜来竖起了大拇指。
喜来立即明白,成了!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