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日子,老夫倒也不记得了,有好几年了。”费老先生似乎有些醉意。
小二将最后一盘菜端了上来,正好听到了顾景琰的话,小二忙说道:“这个我大致记得!”
喜来和顾景琰纷纷抬头看向小二,小二急忙说道:“小的记得,疯状元自从从外面回来之后,也就是疯了之后没多久,现任知府就上任了。”
顾景琰想了想,好像与自己猜测的有所出入,便点了点头。
“后生,你看起来不似一般人啊,今日谢谢你的款待了。”费老先生醉意朦胧的打量着顾景琰,随后双手行礼道。
顾景琰淡然一笑说道:“谈不上款待,缘分罢了。您老慢用,在下便先回房歇息了。”
说着,起身拉着喜来冲费老先生微微颔首,随后往二楼的方向走去。
走到店小二旁叮嘱道:“劳烦一会叫辆马车送费老先生回去。”说着扔给店小二一枚碎银子,店小二身咧着嘴,笑的快要开花了似的连连附和。
顾景琰将喜来送至门前,小声道:“这会子,估摸着包子已经歇下了。你也早些休息吧,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等明日那家伙醒来了,再问问看。”
喜来点了点头看着顾景琰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大人,之前破科举考试案子的时候,我记得所有卷子在考试完之后都被封存了起来,今日大人给陆大人送的信,是查大学士当年封存的文章吧。”
顾景琰脸上总算有了笑意,看着喜来道:“就知道瞒不住你,其实看到那篇文章的时候,我心里就有所怀疑了,只是不敢相信罢了。冯大学士虽然与我交情不深,但也是见过的。”
喜来想了想附和道:“是啊,虽然不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能在朝中做这么久的大学士,应该不至于。只可惜,此人现在神智不清,单凭一篇文章,和一些模棱两可的猜测,这中间的变数还是太大了。”
顾景琰无奈的叹了口气,下意识抬手在喜来的脑袋上揉了揉道:“去睡吧,我们还得赶路,若是等不到陆兄的回复,实在不行明日先去找这里的知府也好。”
“好,大人你也早些歇息。”喜来立即说道,这才转身回了屋内。
却如顾景琰所说,知茵趴在桌上早已入了梦香。
翌日清早天蒙蒙亮,天一衙门内站满了人。
可气氛却格外沉重,司徒珏和江兴二人面色疲乏坐在堂前,丫鬟彤儿已被关押了起来。
冯捕头同一众捕快低着头站在堂前,面色阴郁。
“启禀司徒大人,昨夜已经连夜将画像下发下去了,城内外都发了通缉令。属下等人晚了一步,还请大人恕罪。”冯捕头低着头说道。
江兴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冯捕头,可那眼神也只是一瞬间,随后面色立即缓和了下来。
司徒珏略显憔悴的点了点头道:“不怪你们,此人甚是狡猾,早上来过衙门之后,估计就已经打草惊蛇了。吩咐下去,不只是根据画像通缉令查看,近期形迹可疑之人一律严查。”
“是!大人!”冯捕头立即回应道。
江兴听闻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司徒珏道:“咱们不是已经有画像了么?”
司徒珏喝了好几口浓茶,打起精神解释道:“可是咱们手中,是两张画像。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两张画像都是易容过的样子?还有,既然他懂的易容之术,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又换了样貌。”
江兴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道:“大人说的对,是下官经验浅薄。”
说完,随后又提问道:“可衙门里如此大张旗鼓,此人又早已有了防范之心,会不会已经离开京城逃往别处了。”
众人听到江兴的疑惑,纷纷看向了司徒珏。
司徒珏内心焦灼无比,大脑飞快的转着,想着无数可能。
随后开口道:“不会。”
看司徒珏如此笃定,江兴不解道:“大人为何如此认定。”
司徒珏顿了顿开口解释道:“若此人是真凶,那昨日传他来衙门之时,项家的小姐被掳时间并不太久。按照以往他作案的规律来看,并没有那么快就动手杀人,而是玩弄够后,再灭口抛尸。”
众人屏气凝神,听着司徒珏的分析。
司徒珏随后继续说道:“来衙门之前应该还没想到会这么快暴露,从衙门离开之后,便警觉起来,更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动手。所以,此人必定现在还在城内……”
说到这,司徒珏突然停了下来,众人疑惑的看着司徒珏。
却见司徒珏猛地抬头看向冯捕头道:“拿城中地图来!”
冯捕头虽然不知道司徒珏不知道要干什么,但还是立即小跑着将城内地图拿给了司徒珏。
司徒珏接到地图之后,立即摊开在桌上,拿起炭笔在地图上标记出项家和莫家还有那个叫月牙的姑娘家中位置。
随后司徒珏抿着唇仔细看着地图上的位置陷入了沉思,谁也不知道司徒珏在想些什么,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更别说发问了。
不多时,司徒珏自言自语开口道:“贼人所选的时间,都在夜里。先抛开死者月牙来说,其他两个人所住宅邸,皆不算偏远,尤其是项家。贼人卧底在府中,是为了熟悉地形靠近丫鬟好争取时间。”
江兴认同的点了点头。
司徒珏抬头看向江兴询问道:“可若是你作案呢?”
江兴愣了一下连忙摆手道:“下官怎么会有此心思,大人您……”
司徒珏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道:“你误会本官的意思了,若想断案,并不能只是共情受害者,更多的是要选择去做凶手。”
司徒珏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将凶手代入进自己本身,如果是本官来作案,会有哪些考量。府内的情形已经彻底摸透之后,需要担忧的就只有府外的事了。贼人骗丫鬟在后门等候,而正门则在正街,夜间有更夫路过。所以,要选择一条不被撞到的路,才是他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