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范彤和何捕快分别将村里的男女分开,只留下村长一人站在原地,脸上依旧带着慌张。
喜来和县令这才走上前去,村长忙看着县令询问道:”大人,你们这是何意啊。“
县令摆了摆手道:“没什么,人太多了叽叽喳喳说不清楚,现下尸体在何处?”
“尸体皆停放在草民家中后院,大强就是被这个女魔头杀死在哪的,那场面实在是可怕,到现在草民也不敢进屋去收尸。”村长想起黄牙男的死,心中就只犯恶心。
随后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看着县令说道:“对了大人,这女魔头还有一个同伙呢!是个男人!就是那个男人和她一起杀人离开的。”
喜来先前告诉了县令,顾景琰是一起随行的兄长,现如今受伤在客栈修养。
便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道:“本官知道,来人,你们几个随村长一起先去将尸体看管起来。”
村长还想说什么,无奈被一旁的捕快上前推搡着,只好先去尸体处。
见村长离开,喜来主动说道:“大人若不放心,大可让衙门的人前去客栈将与卑职随性之人看管起来,待案件结束再放行亦可。”
县令迟疑了一下,眼神落在了喜来手腕上的镣铐上。
尴尬的笑了笑摆摆手道:“倒也不必,如今你们已经在岩城地界,若真有什么,本官自然不会放过你们。”
喜来并没有多说什么,一旁的仵作是个中年男人,背着工具箱,和剩余的几个捕快站在一起。
喜来立即说道:“如此,那便请大人同卑职一起,先查看现场再说。”
县令点了点头,听喜来说完,便带着众人一起进入了被烧焦的院内。
喜来先是扫了一眼地面,到处都是凌乱的脚印。
喜来驻足看了一会,果然在院内发现了昨日水壶的碎片。
立即快步上前,捡起碎片递给了县令解释道:“昨日卑职路过此地口渴难耐,便想来次讨口水喝。因兄长身上伤口溃烂,继续清水清洗,卑职便没有过多寻找,径直入了第一家,也就是这一户人家。”
县令看了眼水壶碎片,皱着眉头听喜来解释。
喜来继续说道:“可这村子里从一进来,就透着股子诡异,青天白日的,并无一人。这户人家的栅栏和大门也都是虚掩着。卑职着急用水,便推门而入,可是却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尸臭和血腥味。苍蝇环绕更是恶心,当下便发觉屋内有尸体。不等卑职反应过来,这些村民便从各处一拥而上将卑职围堵了起来,直言卑职是杀人凶手。卑职反抗之际,用水户砸破了方才村长口中所说的那个叫大强的男人的头,随后将卑职逼进了屋内。这水壶碎片,便是那时留在院内的。”
县令接过喜来手中的碎片,拿在手中仔细查看一番,随后和身后的几个捕快互相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并非本官不信人你,只是由你所说,这事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喜来并没有着急反驳什么,而是淡定的看着县令说道:“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只要查清事实真相,一切就都会合理起来。这水壶卑职一共有三支都是从京城带出来的,其余两只完整的,现下就在客栈停放的马车内随时可验。”
县令点了点头,将碎片交给了随行的捕快。
随后一脸惆怅的看了眼面前烧成废墟的房子,无奈道:“这屋子都被烧成了这样,怕是什么也看不到了。你说他们将你逼进了屋内,那你又是如何逃脱的?”
喜来看着面前的房子,想起昨日之事,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调整好心态说道:“卑职的兄长在村外等候,所以卑职一开始是想拖延时间等待兄长来救援。所以多了进来,卑职乃仵作,进门便大致查看了一下那具高度腐烂的女尸,就在房屋正中的位置放着一口大缸,里面的女尸头朝下腿搭在缸沿的位置上,半截身子都泡在水中。肿胀难辨其面,而屋内则用布帘隔出卧房,土炕就在窗户下面。墙面上有喷溅的血迹,地面和布帘上也有。”
县令听完,点点头,对身后的捕快说道:“进去瞧瞧!”
捕快听闻,立即上前进了烧焦的屋内,喜来和县令,紧随其后,果然看到了喜来所说的大缸。
只是其余地方全部被烧成了黑色,根本看不出喜来所说的布帘。
倒时根据喜来说的窗户的位置,看到了炕的存在。
喜来拦着众人站在门前的位置说道:“这屋子经过大火已经不结实了,还是别走的太深,劳烦诸位将这口大缸抬出来。”
几位捕快听到喜来方才形容那女尸躺在水缸中,心中就已经直犯恶心,现下让他们几个将缸抬出来,更是满脸的抗拒。
县令听了喜来的话,这才退出了房间站在门前道:“愣着干嘛!还不动手!”
捕快们面面相觑,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将那口大缸抬了出来。
喜来左右看看,鼻子微微耸动。
大火掩盖了大半的尸臭味,可空气中依稀还是能闻到那股气味不说,还多了一些酒味。
喜来急忙对县令说道:“大人可曾问道什么酒味?”
县令愣了一下,学着喜来的样子,耸了耸鼻子。
一旁等候的仵作突然兴奋的一拍大腿道:“是高粱酒!这味儿我最熟!”
众人纷纷回望,喜来更是仔细打量着那仵作,只见他鼻头泛红,一只手不自觉的有些颤抖,一看就是常年喝酒的模样。
“我咋没闻出来?”一旁的捕快好奇的说道。
仵作白了一眼那捕快笑道:“我会喝酒的时候,你小子还吃奶呢!这酒不是普通的高粱酒,是岩城九记的高粱酒,他家的高粱酒虽然便宜但剌嗓子,不好喝!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