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嗡嗡环绕,惹人心烦。
顾景琰微微皱眉,喜来见状连忙对范彤说道:“劳烦范侍卫多拿点蜡烛来,有多少拿多少。”
“蜡烛?这灯已经够亮了难道常仵作还看不太清么?”范彤疑惑的问道。
仵作笑了笑,看着范彤说道:“你这傻小子不懂了,蜡烛多了,苍蝇自然就少了。”
“原来如此,我这就去!”范彤反应过来立即跑了出去寻找蜡烛。
仵作将自己的工具箱递给了喜来,喜来带好了手套,随即便蹲下身子检查起了四娘的尸首来。
“刀伤凌乱,但每一刀都用了十足的力气,胳膊一处几乎见了骨头。”喜来一边查验一边说道。
仵作拿着自己的册子,在一旁记录着。
随后喜来捏住死者的嘴吧,伸手去探死者的舌头。
果然在舌头两侧发现了咬痕,脖子上的扼痕尚存,喜来再往开掰了掰死者的嘴,却皱起了眉头。
仵作抢先说道:“我也看到了,虽然有被扼颈的痕迹,但却并非死于勒杀。”
“也不是刀伤致死。”喜来淡淡说道。
随后看了眼工具箱,从中拿出刀具,看了眼顾景琰开口道:“你……要不要出去转转?”
顾景琰听懂了喜来的言外之意,立即起身往外走去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喜来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顾景琰刚刚站在门外,就见范彤气喘吁吁怀中抱着十几根蜡烛跑了过来。
看到顾景琰后咧着嘴露出明晃晃的牙齿,笑的格外灿烂道:“大哥,你怎么在这站着啊,难不成是害怕尸首?不用怕,都已经死了没什么好怕的。”
顾景琰一脸烦闷,冷眼看了眼范彤后催促道:“苍蝇太多了,赶紧进去点蜡吧。”
范彤一听,连忙答应着跑进去,可下一秒就听到了范彤作呕的声音。
“你快出去吧,一会该吐我身上了!”仵作咆哮的声音夹杂着范彤干呕的声音,顾景琰眉毛一挑双手背在身后往院外走去。
喜来顾不上范彤呕天呕地,伸手摸向死者的肺部,看着肺部尺寸略大,且带有淤血痕迹。
喜来抬头和仵作对视:“溺死?”
想到这,喜来急忙翻看死者的后脑,果然看到了很多头发脱落掉的痕迹。
只是除了水泡时间太久之外,还伴有破皮的迹象。
“时间太久了,加上被水泡过。所以这些伤口都被忽略了。”仵作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喜来并没有责怪什么,抬头看了眼仵作道:“是溺死!死者身上的外伤不足以致命,且刀伤都在四肢处居多,后背一处也是明显收敛了力气。而脖颈处的扼痕,凶手是下了死守的,但并没有导致死者当场死亡,而是短暂晕厥。”
喜来脑海中还原着凶手作案的情景,仵作拿着毛笔飞快的记录着,生怕一打岔就遗漏了什么。
“随后因为外人到来,凶手躲至一旁的厨房,机缘巧合两个人都走了之后,凶手原本可以离开,可死者此刻却醒过来,准备逃出去求救,但凶手并未离去,于是返回屋子里,将其溺死。”喜来差不多捋清了思路。
仵作飞快记录着,随后抬头道:“这个凶手,倒也奇怪。”
喜来看了仵作一眼说道:“我也这么觉得,只是我陷入了自己的想法当中没有新的思路您不妨说说您的看法。”
仵作点点头道:“当局者迷嘛,正常。”说着,仵作放下自己的册子看着尸体道:“既然已经动手要掐死她,即便是发现她行了,手里还有刀,直接给她一刀岂不是省时省力。而溺死,还会挣扎,发出声响,难免会招惹人来。”
“的确,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而且我根据供词猜测,凶手第二日清早,还在案发现场。”喜来看着仵作无奈说道。
“还在?”仵作都有些诧异。
喜来点了点头,无奈的看着地上的尸体道:“我能看出的就这么多了,时辰不早了我兄长身上有伤,得早些回去了。”
说着,脱下手套,仵作听闻连忙点点头道:“嗐,你这么小的年纪,如此老练是我没想到的,后生可畏啊!难怪小小年纪能在天一衙门任职仵作士实在厉害!确实,天色不早了,这里留给我收拾就好,你早些走吧。”
说着,解下腰间的酒壶,冲喜来示意。
喜来点点头,走到墙边的木桶出,伸出手,仵作用酒水帮喜来净了手,这才道别。
“常仵作……呕……你……呕……”范彤蹲在门外,看到喜来像打个招呼,可以开口还是止不出的干呕着。
喜来无奈的笑了笑道:“难受的话,早些回去吧。太晚了,我先随兄长回客栈了。”
说着转身离去,范彤只觉得又羞又愤,恨自己不争气,涨红了脸,还止不住呕吐,只能看着喜来走远。
顾景琰双手背在身后,依靠在门前抬头看着月色皎洁。
喜来走上前去看了眼顾景琰道:“大人又是故意的!”
顾景琰回头看了眼喜来道:“什么故意的,我怎么不知道。”
喜来白了一眼顾景琰,顾景琰顺势推着喜来的肩膀往外走去:“走吧,方才我同这里的捕快打听好了,有个叫醉仙楼的酒楼,饭菜不错去尝尝看。”
一听有好吃的,喜来郁闷一整日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跟着顾景琰便往外走去。
顾景琰亲自驾马车,二人很快就到了名叫醉仙楼的酒楼。
果然如同传闻所言,热闹非凡。
酒客食客往来众多,闻着饭菜的香气喜来只觉得口水疯狂的分泌着。
“捡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上一桌!”顾景琰扔给店小二一枚银锭子,随后和喜来坐在了一处人少的角落。
喜来看着旁人桌上的饭菜,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响动,喜来回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拿着筷子和酒壶一边敲打着,一遍哼唱着曲调。
喜来一脸疑惑,一旁的顾景琰见状询问道:“怎么?你认识?”
“大人你听,这曲子像不像是赵二狗在牢中哼唱的那首?”喜来皱着眉头仔细听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