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解的看着喜来,喜来顿了顿继续说道:“大家一定都很奇怪,凶手行凶完之后,为何不着急离开,并且多日之后,再次返回案发现场这又是为何。”
听了喜来的话,众人纷纷点头。
喜来看着曹泗说道:“那是因为,他要找的东西没有找到。”
说到这,曹泗的表情微微一怔,明显有些不自然。
县令忍不住追问道:“找什么?”
喜来继续盯着曹泗,眼神丝毫不挪开,一字一顿道:“大家还记得,方才提及花魁案时,那笔银子么?花魁这么多年来的积蓄,以及老板娘的白银碎金。这些东西,去哪了?只是在村子里盖几间破房子,怕是用不了那么多吧。”
“是找那些银子么?”何捕快没忍住问道。
喜来点了点头,曹泗的眼里闪烁着怒火,可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喜来将自己剖析干净。
“曹泗,该你了。只要你说出实情的实情来,我便了却你的心愿,告诉你那些银子到底在哪。”喜来摸准了曹泗的命门。
曹泗眉头紧锁,额前的太阳穴微微隆起诧异道:“你当真知道?”
“当真。”喜来看着曹泗说道,随后冷笑道:“不光知道,还能让你看一眼。”
曹泗想了想,无奈的苦笑出声,事到如今,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淡淡说起事情的始末来。
“没错,当年我二人拿到钱财后,一时间并没有敢先去外地挥霍。而是选择回老家沉浸一段时间,刚好也可以探探官府对案件查证的进展。可没想到,老板娘追的那么紧,一两年过去了,还在城中道出排查一副势必要找到花魁的架势,并且安排人连岩城之外的村庄都找了,而临时藏匿的尸首恐怕是也不保险,于是为了保险起见,我想了一个办法,首先将花魁的尸体运出来,再以我病亡的事情掩埋尸体,且帮我获得新的身份。”曹泗淡淡说着一切。
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我们并没有拿老板娘的银票,可花魁手中却有一部分银票。于是我便和四娘约定,将现银继续藏在家中,自己拿着银票去别的地方置办家业,等风头彻底过去,再外地站稳脚跟,便立即回来接四娘过去。四娘怕我在外受苦,更是将那袋碎金带给了我。”
喜来听到这,心中大致已经猜到了缘由。
冷眼看着曹泗,曹泗脸上带着失落,继续说道:“我和四娘,相识于落魄之时,我是酒馆里送酒的穷小子,她是青楼里伺候人的傻姑娘。一日夜里,我送酒之时遇到客人正在调戏她。她哭的撕心裂肺,我心有怒火救下了她,却被客人打了个半死。至此之后,她便钟情于我,待我极好。”
曹泗回忆着和四娘相识的过程,众人听的入神,大堂上只有曹泗的声音。
曹泗吸了吸鼻子,眼圈微微泛红。随后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可这世界本就不公!我和她这样的小人物,辛辛苦苦一辈子也翻不得身!可那婊子却能一曲十银,我和她都不甘心!于是便有了计划。我知道酒馆老板过几日会出门,于是和四娘提前商议了一个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而事实确实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若不是近日被你拆穿,这个秘密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
曹泗心有不甘的看着喜来怒道,喜来冷眼看着曹泗道:“作恶只事,从来都不会成为秘密。”
曹泗愣了一下,随后面容苦涩道:“事情却如你所说那般,后来我带着银票和碎金离开,打算重新开始后再接四娘过来,可……可事与愿违……”
“呵,说的好听点,是事与愿违,说的难听点,是你自己发生了变化吧。”喜来冷冷说道。
曹泗微微一愣,惊讶的张着嘴看向喜来,随后也没心思去猜喜来是如何知道的,只能淡淡说道:“没错,我是变了。我有钱了,有了新的身份,有了新的宅子,有了下人供我使唤,我再也不是乡下的穷小子任人欺辱!”
曹泗似乎相识在发泄似的怒吼道,可随即便萎了气息嗓音沙哑道:“我……有了夫人……”
“所以,你假死之后和四娘商议过,带着银钱离开。之后很久都没再回来,是因为有了你所谓的新生活,这么久以来四娘苦苦在家中等候,只是为了你的谎言?”喜来咬着牙怒道。
曹泗默不作声,半晌之后抬头看向喜来,突然笑出了声:“呵呵……”
喜来被他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皱眉道:“你笑什么!”
曹泗笑得越发放肆起来,到最后,竟然捂着肚子大笑出声。
“放肆!”县令见状,惊堂木拍在说桌上大喊道。
曹泗这才缓缓停下了小声,眼里满是不屑的看着喜来说道:“我以为,你真是神仙,什么都知道,可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个凡人,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喜来皱了皱眉看着曹泗,曹泗这才缓缓开口道:“我没有骗她,我将一切都告诉了她。我让她带着银子重新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可这个蠢女人,就是不肯!她就是不肯!她宁愿做妾,也不愿意听我的!你说!你说她为什么不肯!为什么!她若肯听我的话,事情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也不会死!她为什么不肯!”
曹泗说到最后,几乎用尽了全力咆哮着,在场之人都被他的样子吓坏了。
连一向脾气火爆的何捕快,也愣在了原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半晌之后,曹泗蹭了蹭嘴边的唾液,眼神木讷的抬起头来看着众人道:“我虽然有了新的家,可我放心不下她,但也无法带她去面对我新的夫人。于是她便开始作贱自己,你们一个个,有一个算一个,我都知道!我全部都知道!可你们知道么,她在青楼那么多年,宁愿做花魁的洗脚婢,也不曾接客!是你们!都是你们!”
曹泗指着刘迅和赵二狗,若不是被绳子捆着,大有一副要撕咬了他们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