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关心我身子!”郭喜安伸手狠狠掐向他胳膊,却因为程家博穿着甲胄,根本掐不动,还撇着自己的指甲。
她闷哼一声,程家博忙抓过她的手,轻轻揉了揉,讨好道:“事出紧急才没来得及和你细说,我这不事情一结束就马上回来要告诉你了嘛!”
郭喜安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屋坐到座位上,天知道,昨日察觉王府那边有异的时候,她如何的惊慌惧怕,甚至做好了跟孩子活不到明天的准备。
可正在满府束手无策的时候,原本跟着程家博同去剿匪的王松却突然带着人出现,并带着郭喜安他们从密道转移。
瞧着眼前的密道,郭喜安茫然又震惊,在这个将军府里生活了这么久,她都不知道他们府里竟藏着这样一条密道。
“夫人,快走吧!”王松催促。
眼下也不是追根问底的好时机,郭喜安当即带着向佑向泽,在王松的带领下,一府人都秘密从将军府中撤离出来。
从将军府撤出后,又是乔装改扮,所有人被分散开。
郭喜安他们被转移到一处宅子中,在这里,他们看到了本应被围困在王府的王妃和郡主。
可王妃和郡主显然和她一样对发生的一切都是一无所知。
他们藏匿的宅子虽然偏僻,但并没有离开城区,待在屋内,能听到外头大街上乱乱跑过的兵马声。
提心吊胆挨了一整夜,第二天王松才过来接他们回府,告诉他们事情结束了。
可程家博始终都没露面,没看到程家博的郭喜安,提起的心也始终放不下来。
此时看着面前全须全尾的人,郭喜安心底的大石终于落地,同时心里也升起来一股怒气,推开小狗一样贴过来的男人,郭喜安满面寒霜:“你们是不是早就计划好的?”
程家博看她这表情,心道不妙,忙举手表态:“绝没有......”
被郭喜安扫过来的眼神一瞪,他讪讪的放下手,又讨好道:“至少在去剿匪的时候是没有的.......”
程家博他们确实不是一开始就意识到不对的,当初领命去蜀中剿匪,也真以为只是去剿匪,可还没到蜀中地界,半道上就遭到两次截杀,虽然截杀的贼人都是土匪的打扮,可其中疑点实在太多。
不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土匪能胆大到这种地步,敢挑朝廷装备精良的军队下手,光是交手时,匪徒们表现出来的身手和装备,就绝不是由乌合之众组成的匪徒能表现出来的水平。
程家博察觉出不对后,当机立断带着几名心腹掉头回京,同时令一人扮着他的样子,带着大队继续往蜀中前行。
程家博回转到京城的时候,正好爆出上吉使臣遇刺,他秘密和忠辅王取得联系,察觉事情有异,两人决定将计就计,这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所以,其实你一直都在京城中,看着我像无头苍蝇一样焦急慌乱。”郭喜安冷冷的斜眼看他。
程家博心中叫苦,小心翼翼的哄道:“事关重大,那时候我们不接触,你和孩子才是更安全的。”
郭喜安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一想到他暗中筹划参与着这么危险的事情,还什么都不告诉她,若是有个万一,他们岂不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郭喜安不敢想那个可能,摇摇头,甩开这个不吉利的念头,又问道:“那皇宫里那边如何了?皇帝...太上皇和皇太孙,会如何处置?”
昨日看到程家博带着军队出现在皇宫,皇帝便知道败局已定,对忠辅王要求他禅位的话,也没有做出什么激动的反应,沉默了许久后,只道有话要和忠辅王私下说。
忠辅王和老皇帝,这对天家父子,在乾清殿待了一夜,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只知道到了天明时候,只有忠辅王一人从乾清殿出来,手里拿着老皇帝禅位的圣旨,那上面清楚写着将皇位禅位于忠辅王,皇帝退居为太上皇,日后长居皇家别苑颐养天年。
“...至于皇太孙一行。”程家博的语气显得漫不经心,“皇太孙早前察觉圣上有传位于忠辅王的心思,心生妒恨,策划刺杀上吉使臣一案嫁祸于忠辅王,残害忠良并挑动内乱,罪无可恕,现已废除其皇家身份,贬为庶人,拘禁于皇陵管阳台,终身不得出。”
这是原本他们给忠辅王策划的结局,如今应验在自己身上,不知道那位皇太孙殿下,此时此刻是何感想。
虽然稍有感慨,但郭喜安并没有圣母心泛滥觉得可怜同情,成王败寇,自来就是如此,若是当日败的是他们,只怕眼下,他们还没有命在都未可知。
看着程家博一五一十的坦白后,小心翼翼看着自己还怕自己生气的样子,郭喜安心中不免有些好笑,正要说话,突然下腹一抽,她顿时僵住了身子。
程家博瞧她一下变了的脸色,以为她还在生气,忙道:“喜安,此次真的是事发突然,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你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郭喜安脸色微微扭曲。
程家博看着她的面色,踌躇道:“那你怎么一脸发怒的样子?”
郭喜安抬手扣住桌沿,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他一字一顿道:“因为你种下的小崽子,这会儿想出来了!”
程家博愣了愣,低头往她肚子看去,见郭喜安腿上的裙侧,已经有了濡湿的痕迹。
郭喜安羊水破了,这是要生了!
看着郭喜安抱着肚子面色痛苦的样子,程家博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忙慌张要去扶她。
郭喜安一把挥开他,骂道:“你这呆瓜,杵在这里有什么用,快去把常月她们叫进来。”
“哦...哦!”
程家博慌慌张张往外跑去,因为太过慌乱还被门槛绊得踉跄摔倒。
郭喜安瞧着他这傻乎乎的样子,咧嘴想笑,又被肚子的抽痛疼得倒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