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司机送回的房卡,梁阶不意外。
岑和霜就是这样的女人,鲜辣生动,不服管束,想要驯服她,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磋磨。
他将手上的一瓶药递给司机,“把这个拿去给岑小姐。”
药瓶小巧玲珑的一只,全白,没标签,价值千金。
岑和霜一直在吃药,为了养她,梁阶前前后后砸进去不少钱,却连一声谢谢都没听到过。
司机艰难地摊开手掌接过。
看出他的为难,梁阶问:“怎么,不想送?”
“不是,只是我怕惹岑小姐不高兴。”
这话好笑。
“你是我身边的人,她也是,没什么好怕的。”
司机扯动嘴角,不由觉得梁老板这人真有意思,大宅院里的姨太太跟管家能一样吗?
岑和霜是那个受宠的姨太太,他顶多算是个马夫,能不怕这女人吗?
他去送药,梁阶关上门,背着身,能猜到岑和霜拿到药后一粒药都不会吃。
她不吃,他却要送。
时刻提醒她,她是个病人,是需要靠他才勉强苟活下去的,实在没资格摆架子。
指腹摩挲着那张房卡,梁阶双眸微眯,她最近太不乖,他得给点教训,让她亲自求着要进他的房。
将电话打出去,他淡声吩咐,“明天的行程取消,接下安盛的约见。”
那端的助理微怔,“您不是说安总人品不好,不跟他合作吗?”
这人在业界是臭名昭著的。
抛弃糟糠,另有新欢,连孩子都能出卖。
梁阶之前是讨厌,可算起来,他自己跟这种人,似乎区别不大,“我是做生意,不是交朋友,你安排就好。”
“……那岑秘书要出席吗?”
“废话。”
助理久久没能回神,嘴上答应下来,心下却暗道不妙,岑和霜这次要倒大霉。
*
第二天原定的行程取消。
梁阶一通电话,将岑和霜从隔壁叫来。
她进来时梁阶正背着身整理袖口,他指节灵活,将琥珀色的扣子穿过衬衫扣眼,脸颊偏侧了下,看向沙发上搁着的一条裙子,“换上。”
那裙子有些风尘,像是针织面料,身前却切割出好几道镂空,一不小心就会走光,不像是出席正式场合会穿的。
岑和霜没动,“我自己带了衣服,要去哪儿?”
“服从工作安排。”
“我不喜欢这个。”
清透的落地窗上倒映着梁阶的侧脸剪影,回过身来,他凝着岑和霜,“还轮不到你挑三拣四,怎么,要我亲自给你换?”
岑和霜忍下这口气,上前将裙子拿起,梁阶又叫住她,“就在这儿换。”
看来昨晚扔掉他的房卡,实实在在惹怒了他。
这个眼前亏岑和霜不吃,换就换,怕他吗?
她熟练地在梁阶面前挽起凌乱的长发,将身上的睡裙摘下滑到脚踝,瓷白的肌肤透着点红,骨骼线条优美,像是花朵被拆掉了包装,露出鲜嫩的根茎。
梁阶没多看她,倒真像个一本正经的上司,可哪有要下属在自己房间换衣服的上司。
换好了,他还要亲自上手替岑和霜调整,干燥的手掌都快贴到了她的皮肤,那根弦即将断开,岑和霜却提醒他,“梁总,我还要工作呢。”
梁阶没将手拿开,反而更进一步,“这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