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跟严臻见面的日子。
提前跟岑和霜通了气，那一天她哪儿也不能去，得留在嘉禾园。
她却不是这么安分的，提前跟蒋渡约好了见面。
坐在车辆后排，岑和霜勾缠着发尾，眼神轻飘飘地望着段诤，“是你提议让你妹妹代替我的吗？”
“不是的，岑小姐。”
这并不是好干的活儿。
到底是亲妹妹，段诤还没必要把人往火坑里推。
“那就是梁阶自己想的了？”
段诤默认。
岑和霜冷笑一声，“他见过你妹妹？”
“见过照片。”
跟岑和霜交谈，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不齐哪一句就会被她带到坑里去，段诤心跳声剧烈，压制不住。
岑和霜突然倾身靠近，手扶着驾驶座椅背，气息落在段诤的脖颈上，“你妹妹是不是很漂亮，让他一眼就记住了。”
是吃醋啊……
躁动的心又平静下来，段诤喉咙滑动了下，“梁总只是为了方便，他最喜欢的还是岑小姐。”
恐怕梁阶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他倒是替他承认了。
“那是我漂亮，还是你妹妹漂亮？”
岑和霜追问，声嗓娇娇的。
段诤耳边发麻，“……岑小姐漂亮。”
这是毋庸置疑的。
她是他见过最漂亮的，没人比得上，可落魄的漂亮女人，最适合给梁阶这样的有钱人做情人，别人是不配觊觎的。
得到了确切答案，岑和霜坐回去，被夸漂亮，却没有太高兴，反而一点点落寞下来。
段诤将她送回嘉禾园便要离开。
岑和霜没立刻下车，故作伤心问：“他们明天在哪儿吃饭？”
“……这个不能告诉你。”
“梁阶这么吩咐你的？”
“梁总没说。”
口头上没有吩咐，却有那个意思，段诤不傻，只是偶尔在岑和霜面前头脑不清。
“他没说，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岑和霜眼圈红了红，“连这个我都不配知道吗？”
谁会忍心看漂亮女人落泪。
反正段诤不忍心，“……岑小姐，你别哭，我告诉你就是，他们明天在首北餐厅用午餐。”
迅速将眼泪收起来。
岑和霜瓮声瓮气道了谢便下车去，脚步缓慢，背影是无尽的孤单，段诤看着忍不住的心疼。
背对着轿车，岑和霜却早就收起了眼泪，换了副淡定表情。
*
这场饭局梁阶安排得很仓促。
没做什么周全的准备，找来段诤的妹妹，不过是临时起意，她样貌单纯简单，这样的女人带给严臻看，她会放心许多。
段诤从机场将妹妹接到，带到车上，她看到梁阶，微微怔住。
段诤心口不一道：“不用怕，梁总人很好。”
好吗？
他不苟言笑，眼神冰冷，吓得小姑娘慌乱不少，她硬着头皮坐进去，颔首微笑。
这样胆小的模样，严臻会喜欢。
岑和霜那样的性格，会让严臻有危机感。
“东西都看过了，背下来了吗？”
梁阶没看段菱，周身很冷。
段诤作为旁观者，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他对待岑和霜跟别的女人的不同之处，哪怕只是细枝末节，对他这样的人，也算是偏爱了。
“背……背下来了。”
梁阶不喜欢麻烦，尤其是因为女人的麻烦，“复述一遍，不要太生硬，自然一点。”
“我们是在梁先生出差时认识的，我当时在酒店遇到了一点麻烦，是你帮我解决，后来我为了感谢，请你吃饭……”
严臻也不是傻子，要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糊弄了，也就用不着他这样大费周章找人了。
为防她找人调查对方的来历，梁阶才找了段菱。
那些花钱可以找到的女人，背景多少不太干净，骗不了严臻。
“不用紧张，说错了我会给你补。”
难得梁阶会说温和的话。
这算是一记定心丸，压制住了段菱的惶恐，她低着头，等待车辆到达目的地。
下了车，段菱跟在梁阶身边，颤巍巍道：“梁先生，我需要挽着你吗？”
“不用。”
没必要刻意装作亲密。
严臻也知道，梁阶不是那种性子，演得太过，适得其反。
严臻一早便等在包厢里，门被打开，她起身，面上堆着笑迎接，很期待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将梁阶的魂给勾走，让他连续几晚都夜不归宿。
梁阶在前走了几步，跟在后的段菱才露面。
是个好看的女人，却过于青涩。
梁阶会喜欢这种？
严臻眼底闪过疑惑，也许是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她不算热情，却也不冷淡，“坐吧。”
梁阶为段菱拉开椅子，请她坐下。
这场面多少有些荒谬离谱，这么看，像是正妻会见外室似的，哪哪都不太对劲。
严臻笑了声，打趣梁阶，“你藏得真严实，要不是我催，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让我们见面？”
“这是段菱。”
他介绍，“段菱，这是严臻。”
段菱低着头，不敢抬眸看人，有些沉闷，不太有趣，“严臻姐好。”
梁阶夹在中间，不由幻想如果来的是岑和霜，可能拿出正妻风范的那个人就是她，她从小自信张扬，就没有她怕的人和事。
严臻这点气势，能压制住段菱，却压不住岑和霜半点。
在幻想中，梁阶的眼神含笑，透着点温情，这情绪色彩让严臻误会，对他和段菱的关系信了大半。
“先吃点东西再聊，一定饿了吧。”
严臻很柔和，没有段菱所想的剑拔弩张，她像个姐姐似的，眼神中所流露柔软像是暖流，让人很想亲近。
段菱松了口气，“好，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严臻覆盖住她的手，“你跟梁阶在一起，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是啊。”
不过这都建立在，梁阶还没有对她腻味之前。
这是他第一个带出来的女人，就算没有严臻所想的那样特别，她也不能掉以轻心。
包厢房间都在三楼。
这样隐秘的见面，他们自然不会在大厅吃饭。
这点岑和霜特地选定了可以看到楼梯视角的位置，“就坐这里吧？”
蒋渡不明所以，“不去包厢吗？”
“这里视野好。”
岑和霜还挺想看看，梁阶要怎么演这出戏给严臻看，往常都是她演给他看，他也有身不由己的这天，一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