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席前严臻留了段菱的电话。
她场面话说得漂亮，“以后有空，我们一起出去走走，我在这儿也没个朋友。”
段菱看着梁阶的脸色。
他没反应，她才答应，留下了微信号码，严臻也没有善罢甘休，将她的祖祖辈辈都问了个遍，将人一下子了解透彻了才放过她。
他们一起从三楼下来。
梁阶走在后，严臻亲昵地挽着段菱的手，看得出后者很不自在，却不好拒绝，毕竟梁先生是给足了她“片酬”，她得敬业。
位置是岑和霜精心挑选的。
蒋渡跟岑和霜谈话间顿了下，看到了他们，“那不是我姐姐姐夫吗？”
不光如此，身边还多了个眼生的姑娘。
“姐——”
岑和霜假装诧异，侧身去看，蒋渡这样没遮没掩的性子太好使了，他这么大叫出声，梁阶跟严臻纷纷驻足。
岑和霜眼神勾丝般，缠绕着梁阶，这份情愫，只有他们二人能心领神会。
梁阶面色阴郁了下，低声吩咐段菱，“你先回车上。”
她迟钝地离开。
两人都是要把段菱藏起来的，严臻抬头跟梁阶对视一眼，挽住了他的手，一起过去，她嘀咕着：“蒋渡应该没看出来什么吧？”
“不知道。”
梁阶不关心这个，只关心为什么岑和霜会跟蒋渡在一起吃饭，她真是活腻了。
“姐，你们也来吃饭？”
蒋渡起身，坐到岑和霜身边，给他们让了位置，严臻本不想坐，这下不坐也不行，她跟蒋渡面对面，刚要开口才注意到岑和霜，“岑秘书也在。”
“梁太太。”
岑和霜笑眼弯弯，“梁总。”
“我跟和霜来吃饭，”蒋渡扫了梁阶一眼，不知道他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好像这桌人有谁得罪了他一样。
会是谁？
反正不是自己。
蒋渡后背一阵发凉，“你们这是刚吃过？”
“没有。”
严臻一张嘴，却被梁阶打断，他的眼神挪到蒋渡脸上，“刚才在陪你姐姐的朋友处理问题，只听她说话了，没吃呢。”
他这么解释，严臻自然会当作他是在替段菱的出现打掩护，不会怀疑什么。
“难怪我看到有个姑娘跟你们一起，是我姐的朋友？没见过呢。”
“我很少跟她见面。”
严臻笑着回答。
蒋渡没继续问，倒有些后悔叫了那一声，原本只想打个招呼，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一起吃，他好不容易约到岑和霜，二人时光就这样被破坏。
桌上的两个男人有些沉默，倒是女人，聊得热络。
严臻本想寻个由头离开，岑和霜一句看似无意的询问却打开了话匣子，“梁太太，你的丝巾很眼熟，好像是之前限量的那条？”
“你认得？是那条没错。”
“我想买都没买到呢。”
她语气遗憾，“不过很衬你的肤色。”
岑和霜跟严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的都是女人的话题，严臻平常话不多，又稳重，却还是被她一句句引着聊了下去。
一边绞尽脑汁跟严臻聊天，一边还能隔着西装裤，磨着梁阶的腿，这就是岑和霜的本事，她面不改色地骚扰他，当着他家人的面调戏他。
突然出现在这儿，搞这一出，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作剧？
岑和霜想的远没这么简单。
既然梁阶找了别人代替她，那她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严臻往来，这几年最了解梁阶的不是别人，而是严臻。
通过严臻，她能获得的消息就更多了。
每一步棋都很险。
可她走对了。
*
段菱被段诤送走。
梁阶去送严臻，见过了岑和霜，她反而将段菱忘记，“岑秘书这个人挺有意思的，这次蒋渡的眼光好多了。”
“哪有意思，没看出来。”
只会惹是生非。
“大方得体，漂亮幽默，关键是特别会说话，跟她聊天很舒服。”
“那是想讨好你。”
好心情被泼了盆冷水，严臻注意到梁阶对岑和霜的偏见，“她有什么要讨好我的，这次蒋渡的眼光比你好，你不平衡了？”
发觉自己越了界。
严臻又忙改了话，“我不是说段小姐不好的意思，你别误会。”
“我知道。”梁阶假意维护了句，“她只是不爱说话，可人是很好的，不像有些女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肚子花花肠子。”
“你评价岑秘书还真是刻薄，对自己的女人倒是偏爱得很。”
就算梁阶这么说，也改变不了严臻对岑和霜的好感。
分别前，岑和霜还约了她下次一起去做美容，是真心要跟她交朋友，反观段菱，像是被赶鸭子上架一般。
“我想岑秘书应该是为了蒋渡所以想跟我打好关系，我不建议的，而且我觉得她配蒋渡都是可惜了。”
这次梁阶没再言语。
严臻收起了对岑和霜的那番赞美，“当然，段小姐也是很好的，我以后约她，你会介意吗？”
“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就好。”
“怕我欺负她啊？”
梁阶笑得无奈，“你不是那种人，只是她不太会说话，如果有地方得罪你的，找我算账就好，别怪她。”
这样的偏袒，是独一份的。
严臻还真没见过梁阶对谁这么好，“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她，见她之前，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热情奔放那款的。”
“那种女人不自爱，没兴趣。”
说的就是岑和霜。
梁阶神色收敛，面容沉静，腿上被岑和霜摩擦过的地方，却在发痒发烫，必须要她亲自解决。
将严臻送回古北，梁阶赶到嘉禾园。
他到得早了些，岑和霜还没回，饭后被蒋渡带去兜风，蒋渡还是头一次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一个女人。
换了别人，第二趟行程就是去酒店。
岑和霜到底是要特别一些的。
“没想到会遇到我姐姐，没让你不自在吧？”
岑和霜趴在车门上，风吹动她的头发在飞舞，面庞柔美而模糊，她趴在胳膊上，侧眸微笑，“没有，梁太太很好。”
“那是对你好，对我可没多好。”
“怎么会，梁太太那么温柔的人，跟梁总感情一定也很好吧？”
这点蒋渡倒是认同，“对啊，结婚这么多年都没吵过架，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