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个合适的时间。
岑和霜去跟严臻吃饭,她对岑和霜被开除的事感到抱歉,不停地给她夹菜,“只是这么几天,你好像瘦了很多,还难过吗?”
“好多了。”
岑和霜干巴巴地笑笑。
“我骂过梁阶了,他这件事处理的实在不好,怎么能这么草率,你根本就没错的。”
其中很多的细节都是蒋渡去问了同部门的同事才打听出来的。
连他都替岑和霜打抱不平,萧曼不在了,他便摆了陈总监一道,算是替岑和霜出气。
不管怎么说,她都很感激蒋渡。
“你不该这么帮我的。”岑和霜声音低微,像是真的被这件事伤到,没之前那样活跃明媚,“蒋副总帮我,我就很感动了。”
“你们这种关系,他帮你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我们还没怎么样。”
严臻现在倒是希望岑和霜能跟蒋渡在一起,她们好亲上加亲,“虽然你们不在一起工作了,但他肯定是惦记你的。”
岑和霜轻笑,“也许是姐姐你帮我说了话,前阵子梁总身边的江助理通知我,要我回去。”
“这挺好的啊。”
当时严臻只是随口跟梁阶提了一嘴,只说岑和霜太无辜可怜,一个小姑娘独自到这里来打拼,被同事欺负不说,还被无缘无故丢了工作。
梁阶会记挂在心上,是她没想到的。
“既然他同意你回去,那你就去。”
这下岑和霜却不愿了,“……我还在考虑,我总觉得梁总对我有偏见。”
见她是真的寒了心。
严臻简化了其中原因,“可能是因为你姓岑,不过只要你好好的,不闯祸,他也不会怎么样的。”
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下,岑和霜不由紧张起来,“跟我的姓氏,有什么关系吗?”
“倒也没什么,就是梁阶之前有个姓岑的女朋友,分开的不太体面,那个女人嫌贫爱富,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这个人特别记仇,就连带着姓氏都恨上了。”
严臻是知道她的?也是知道岑家的?
岑和霜却又感到纳闷,她什么时候嫌贫爱富了?这分明是梁阶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而抹黑她。
好在她没有弄错方向,接近严臻是对的,平复心下翻涌的雀跃,她露出八卦的一面。
“那她现在肠子一定都悔青了。”
“她不在了。”
双方一同沉默了下。
无论再怎么亲密,假夫妻的事不能让她知道,严臻含笑掩饰过去,“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我也是瞎猜的,只要你能回去就好。”
提及此。
岑和霜犹犹豫豫,“就算我回去,那也是托你的福。”
“一点小事,不用记挂着。”
她轻拍岑和霜的手,以做安抚,“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梁阶的不对。”
相比起来,严臻可比梁阶讲道理多了。
如果她们之间不是这种复杂关系,岑和霜也许会真的将她当作朋友,她假意释怀了些,点点头,答应下来。
*
挑了个日子,岑和霜重新回到岗位工作。
之前她在这儿是摆设花瓶,负责漂亮就好,时不时会找借口偷偷溜进梁阶的办公室,在他工作时缠着他,一会儿亲一会儿抱,让他苦不堪言,却也是甜蜜的负担。
这下她再也不来了,负担没有了,只剩焦灼。
岑和霜学着去审批底下部门递交上来签字的文件,那些都是公司各个生意链条,她偷偷记住那些合作人的名字,筛选一部分,留下一部分,一一调查。
打印机吐出一张张纸。
她站在机器旁,有些出神。
蒋渡进来,敲了下机器,唤回她的思绪,“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没什么,想工作。”
她的确是在分析要怎么寻找到对的线索,现在所接触的都是一些小项目,离真相还差得远。
眼神落在蒋渡身上,也许他跟严臻,是一条捷径,岑和霜笑着问,“听说梁总派你去出差了?”
蒋渡将她打印的文件整理好放在一旁,开始打印自己的东西,机器运作着,他眨眨眼,“这么关注我?”
“哪有,我听杨秘书她们说的,之前不都是梁总自己去吗?”
“是啊,之前都是姐夫自己去,不知道抽什么风,真不怕我砸了他的招牌。”
岑和霜的字字句句都是经过斟酌才会吐露,“我刚来这儿还纳闷,梁总那么大的官,还亲自出马。”
这话乍听之下没什么特别。
蒋渡听得随意,答得更随意,“姐夫是白手起家,一直以来都只靠自己,他不相信别人的。”
背叛过恩人的人,自然不会相信别人。
岑和霜扮作崇拜他的模样,“那一定很不容易吧?”
“发了笔横财。”
“……啊?”
岑和霜微怔,还想问下去,蒋渡却突然横挡过手臂,将她挤在角落,这次没了笑,蹙着眉,几分探究。
“和霜,你对我姐夫很好奇?”
岑和霜将几张纸压在胸口,眼神微怯,“……我是好奇,他为什么要派你出差。”
“是吗?”蒋渡表情一变,又回到了往常的样子,“我差点就吃醋了。”
她侧过脸,“我分明是关心你,本来还想邀请你去我家看七七的,看来是我自作多情……”
“真的?七七怎么样了?”
“你这么好奇,自己去看啊。”
佯装生气,她轻轻推开蒋渡快步走出去,耳朵上一点恰到好处的红让他误以为她真的对他有情。
*
蒋渡的变脸有把岑和霜吓到。
严臻看似是个聪明的,其实愚钝,反倒是蒋渡,更像是扮猪吃老虎的那个。
她还不能掉以轻心。
将打印好的合同送给梁阶,他背着身在找东西,岑和霜将文件放下就要走。
“过来。”梁阶出声。
岑和霜心下微动,生怕是跟蒋渡说话的事被他知道,提心吊胆过去,站在他身边,他垂下手,掌心轻触她的额头,神色淡漠,“虽然病好了,可还是要多注意。”
那次争吵之后,梁阶变了许多。
这变化反倒让岑和霜不适,她拿开梁阶的手,“不要紧。”
“晚上一起回去,去车里等我。”
他轻声细语,将车钥匙塞进她手里。
钥匙冰凉,他的语气却是暖的,岑和霜这才明白,他这是很认真地在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