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沾了酒便颠三倒四的东西,没有礼数,不知克制。
从浴室到床上,岑和霜骨头散了,瞳孔的光都涣散了,她用了下力,梁阶猝不及防,交代了出去。
他吐了口气,埋在她颈窝里,啃着脖子,很粗俗。
粗是嘴里不干不净骂的话,俗是跟所有普通男人一样,为色欲神魂颠倒,连女儿和家庭都不要了。
岑和霜也累,却要哄他。
在梁阶面前就算再累,她人美声甜又知冷知热的人设可不能丢。
“怎么,这才回去,还跟严小姐吵架了?”
感受发尾被她的手一下下顺着,梁阶靠在她柔软的身体上,刚才好几次脑袋空白,险些要死在她身上,“没。”
喝酒是为她。
不高兴是为她。
要不是意外看见严臻手机上跟蒋渡的聊天信息,他又要给这个女人骗了。
梁阶抬手,重重握住她的脖子。
得了。
就这么掐死,省得祸害人。
“你干嘛?”岑和霜现在不怕他了,搁三个月前,她真的相信他会把她掐死,可现在,梁先生哪里舍得?
他连使点劲儿,让她疼疼都不舍得。
“你从哪儿回来的?”
岑和霜手指上抚摸的动作停了下,“……什么啊?”
梁阶拿开她的手,直勾勾地瞧着她,瞧得人心里打鼓,“你,从哪儿回来的?”
她要是敢撒谎。
他是真的会将她送走。
被骗的滋味太不好受。
“从福和慧回来的,刚跟蒋渡吃过饭。”
一字一句,皆是真诚。
岑和霜伸手将梁阶眉间的褶皱抚平,“上次你那样骂我,是蒋渡追出去安慰我,于情于理,我都该跟他吃个饭谢谢他。”
“我派他出差那么久,一回来你们就搞上,真是厉害。”
他无情地讥讽她,辱骂她。
岑和霜有些疲倦,她翻过身,背对着梁阶,“很久没有人像他对我那么好,我差点心动。”
她漫不经心没有重量的话,却让梁阶无言。
她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如果你对我好些,我还会对别人心动吗?
这样一来,错又在他身上。
他该自我反省,而不是质问别人。
-
蒋渡这个情敌让梁阶有了危机感。
岑和霜的“心动”让他彻夜难眠。
往常他从嘉禾园去公司跟岑和霜都是分开去,她由段诤去送,这次梁阶主动要送她,“我也去公司,你早点起。”
岑和霜靠在枕头上,睡眼惺忪地滑动手机,“我们不是一个时间,你去好了。”
“今早你要做会议记录,坐我车去。”
放下手机。
她认认真真地看他,“你不怕被公司的人看到我坐你车吗?”
“一前一后下车就好。”
让她坐他的车去公司,这便像是天大的恩赐了,也算是梁阶自认为的——对她好。
可因为跟他一起去,她要早起,化妆时间被缩短,喝了口牛奶,便匆忙上车。
梁阶很少吃早餐,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其实胃早就坏了。
早高峰被堵在路上是常有的事。
如果不是要开会,梁阶不会这么早去,有时压根不会去,岑和霜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看着日光一寸寸浮出云层,映照清晨活络的城市,眼中是温暖色彩。
车内电台播报着前方路况,女主播声嗓清甜,夹杂着低微的音乐声,给这一幕增添不少安宁温馨。
“等会儿我先上去,过五分钟你再去,下车时注意下有没有人。”
梁阶将车在地下停车场停好,嘱咐岑和霜。
她敷衍地点头,“好,知道了。”
望着梁阶走远,岑和霜计算着时间,周围没有人,五分钟后她准时下车,往电梯口走去。
这里的路她不太熟悉,只来过一两次。
按照指示路牌走,就要找到路,身前却突然有人窜出来,像个疯子似的抓住她,“岑和霜,你是故意的!”
女人的喊叫声响彻在停车场内。
手腕被攥得很疼。
岑和霜挣扎着,这才看清是萧曼,“你干什么,放开!”
“是不是你,你是故意没锁抽屉,故意让我看到你的合同,然后害我被开除的!”
在她身上的惩罚,还不仅仅是开除这么简单,同行业的所有公司都不会再用她,她被开除的原因是泄露公司机密,是原则问题,这也都是梁阶的意思。
他不动声色,便断了一个人活路,致使她发疯,找到岑和霜。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岑和霜甩着胳膊,想要挣脱她,“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萧曼还是不放手,嘴里不停地骂她。
另一只手还空闲,岑和霜掏手机要报警,萧曼来抢,争夺中她摔倒在地,萧曼扑上来掐住她,急得双目赤红,像是要吃人,“是你,是你故意害我,你凭什么还能回来工作,凭什么?!”
氧气缺失,岑和霜拼命张嘴,一口咬在萧曼胳膊上,她疼得松开手,岑和霜趁机推开她跑出去,猛咳几声,腰被摔到地上,直不起来,只能弓着跑。
萧曼还在后追着,岑和霜加快步伐冲向电梯。
就要跑到时,前方一束光直射而来,好在车子的速度很慢,在她面前稳稳停住,是蒋渡的车。
*
岑和霜的工作由杨秘书暂替。
梁阶看到杨秘书出现在会议厅,轻声问她,“岑秘书呢?今早是她的班。”
杨秘书弯着腰,在梁阶耳边小声道:“那个被开除的萧曼突然去找她麻烦,在停车场把人弄伤了,她去医院了,我代她做记录。”
“什么时候?”
“刚才。”
杨秘书又补充:“是蒋副总送她去的。”
又是蒋渡,哪都有他,阴魂不散。
梁阶隐忍着脾气,“你去跟江助理说,让他去处理,让蒋渡回来开会。”
“可是他们已经……”
被他阴沉地看了眼。
杨秘书不敢多说,忙跑出去找江助理。
梁阶不能脱身过去,而岑和霜身边,也有了可以代替他的人。
蒋渡骨子里是天生的疼惜女人,见不得女人受一点委屈和苦,岑和霜的脖子被掐得青紫,掩盖了昨晚留下的吻痕。
蒋渡不停地问她哪里疼,哪里难受。
他对她的心疼,比梁阶要真切得多,岑和霜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