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问起这些，安盛会变得小心谨慎许多。
“和霜，如果我知道什么一定会告诉你，可我确实知道的不多。”
他拿出手机，将一串号码发给岑和霜，“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打去问他会好些。”
“这是谁的电话？”
安盛眼神闪烁，不去看她，“你打了就知道了。”
岑和霜犹豫着，“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只知道，在岑家破产前，其实是有机会救回来的，但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导致了那样惨烈的结果。”
预感跟梁阶的那份分公司任职书有关。
岑和霜带着那串号码离开，没有立刻打出去，也没有回嘉禾园，她去了趟公寓，那是回国时梁阶给她买的，起初的那段时间，她每天都被关在这里，等待宠幸。
兴许对梁阶来说，这里是他最快活的一段日子。
岑和霜乖巧柔媚，伺候他的时候仿佛骨头都是酥的，情动时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高贵的灵魂似乎都堕落进了情欲中。
他为她沉迷，每天都要来，晚上没空，白天也要来。
她用了很短暂的时间说服他，让她重见天日。
这里的公寓没了人住，现在倒是可以为她所用。
*
蒋渡在公寓楼下等了有一段时间，岑和霜到得晚。
她从马路那边走来，背后华灯初上，霓虹街景，行人从她身边而过，光影模糊了场景，像是增添了黑白噪点，蒋渡只是不经意地抬头，目光便被吸引了过去。
那像一张老照片，岑和霜是照片里不需要聚焦的主角。
“等很久了吗？”
走到他面前。
岑和霜轻声询问。
蒋渡迟缓反应过来，“……没，我刚到。”
实际上他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
“咱们上去吧，七七一定很想你。”
他跟在她身后，走进电梯，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想去牵，却又不敢，这都不像是他了。
对女人，他分明是最拿手的。
公寓还是之前的模样，搬走后梁阶找人来打扫过，可发生过的事是打扫不干净的，踏进去的瞬间，岑和霜看到玄关，又看到落地窗，之前好几次她来迎接梁阶，一句话还没说上，就被按在这里。
还有那面落地窗，那是单面玻璃，梁阶最喜欢那里的夜景运动。
“怎么不进去？”蒋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岑和霜回回神，“……没。”
她多少有些怕这里，在这里的一个月，基本是暗无天日，没有自尊可言的。
带着蒋渡进去，七七听到动静，便缩到了沙发底下去，很胆小，很害怕，这里对它而言，还是个陌生的环境，刚适应没多久。
“我记得这个地段是很贵的。”
虽然是公寓，却算得上市中心最昂贵的公寓了，物业以及周边设施都是不差的。
岑和霜柔声将七七哄出来，抱在怀里，递给蒋渡，“这里是我哥哥的房子，我借住而已。”
“难怪他管你那么严。”
对小猫，蒋渡是打心眼儿里喜欢，抱着又哄又亲的。
七七对他算得上自来熟，没一会儿就玩到了一起去，趁着他没什么防备，岑和霜打听着，“公司还没通知我过去，是出什么事了吗？”
“算算日子姐夫该回来了。”蒋渡捏着七七的毛脸，“他身边的江助理跟他一起去了，估计要等他回来安排。”
“这次很忙吗？”
“忙。”
虽然不在真正的高层工作，蒋副总只是头衔，可蒋渡多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只能说对方身份尊贵，需要重视。”
岑和霜明里暗里打听着这个人是谁，可这点蒋渡的确不知道。
*
梁阶出差在外的日子，岑和霜大都留在公寓，蒋渡经常来看七七，有时甚至留下吃饭，岑和霜下厨，她手艺不差，不知不觉蒋渡便迷上了跟她在一起的时光。
可梁阶一旦回来，她便要回到嘉禾园去等着他光临。
梁阶的第一站还是家里。
特地给严臻和梁若都带上了礼物，这是每次出差的惯例，没有变过，严臻特地问了句：“没给段小姐带礼物吗？”
“没有。”
不识好歹的女人，不配。
提起段小姐，梁阶的脸色并不好。
严臻很敏感，“怎么，吵架了？”
梁阶这样男人，对待家人和情人都是无可挑剔的好，只要对方没有触及他的底线，他是不会有脾气的。
“算是吧。”梁阶沉闷地答了声。
没由来的，严臻觉得高兴，她可不喜欢女儿每每问起爸爸时失落的样子。
“不去哄哄吗？”
梁阶放下碗筷，“等哄若若睡着了再去。”
“我还以为你真的这么不解风情，吵架了就晾着不管。”
“的确不想管。”
“这就觉得烦了？”
梁阶似是明白了严臻的意思，故作调笑，“你希望我觉得烦？”
他如果烦了，便不会再留恋温柔乡，而是一心一意陪伴家人，这是严臻所希望的。
“就算真的烦，也要解决问题。”
哄着梁若入睡，梁阶小声离开这个家，严臻坐在客厅给梁若准备明天上学的衣服，在他走前问了句，“你这趟去了，今晚还回来吗？”
“看情况。”
“后天我妈妈过生日，你还记得的吧？”
往常这些日子，梁阶都会着手准备，这次也不例外，“当然，我已经让人订好餐厅位置了。”
严臻欣慰了些，“我还以为你忘了。”
有了别的女人夺走他的注意力，他是有可能忘记的，可这就是梁阶的本事，总能两手抓，让她挑不出错处责怪。
岑和霜睡得晚，却并不是刻意在等谁，兴许是没想到梁阶会来，房门敞开着，他进去她也没有发现。
她倒在沙发上，光洁的脚丫子翘在冰凉的玻璃窗上，正在打电话，嘴角有浅浅的笑意，“下次吧，再这么吃下去，我都要胖了。”
“见朋友？不太好吧？”
梁阶站定，“在跟谁打电话？”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她坐起来，对着电话那端的蒋渡解释，“我哥哥回来了，先不跟你说了。”
她慌忙挂断电话，唯恐梁阶的声音被认出。
“哥哥？”梁阶可以确定跟她打电话的是个男人，“你现在喜欢玩角色扮演？”
岑和霜不屑地甩他一眼。
“那我要怎么说，情人还是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