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渡离开后,严家冷清了许多。
又得知梁阶回国的消息后,严母劝着严臻带梁若去广阳一趟。
无需多问,严臻便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
“您想让我去看蒋渡就直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还去看梁阶,他跟小岑好好的,我不想去打扰。”
之前她一直想要介入他们中间,想要为梁若争取这个父亲。
在徐竟成的事真相大白之后,她才明白,与其互相怨恨,不如释怀地看着有情人花好月圆。
但这个问题,蒋渡似乎想不通。
去广阳是他特别申请的。
去那边究竟为了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严母苦口婆心,为蒋渡担惊受怕,“你好歹是他的姐姐,去开导开导他,那梁阶跟小岑之间一根针都插不进去,他再执着又有什么用?”
在这个家里,从来都是以蒋渡为主。
严臻再想逃避,也逃不过母亲的泪眼莹莹地乞求,“我知道了,我会劝他,可他总要听才行。”
“他会想通的。”
这都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话。
如果能想通,就不会特意跳槽去别的公司,又主动申请去广阳的机会。
严臻带着梁若下飞机。
走出通道,便有人来接,梁阶对她们还是一如既往,梁若一样叫他爸爸。
严臻经常洗脑地告诉她,“是爸爸太忙,如果若若乖,才能跟爸爸见面。”
她乖了这么久,总算见到了梁阶一面。
梁阶抱着她往外走,她亲了他好几口,圆嘟嘟的小脸上满是肉,蹭着梁阶的脸,一声声地问着:“爸爸怎么不回家,怎么不回家?”
严臻拿着梁若的卡通书包追上去,在后厉声斥责她。
“若若,妈妈教你的都忘了?”
说好了过来之后,不可以问这些问题。
梁阶跟岑和霜另有了家庭,他还愿意充当父亲这个角色严臻便很知足,她没资格再要求他什么,“你别理若若,小孩子童言无忌。”
“怎么会,之后只要我有空就会回去看若若的。”
再怎么说,梁若也是他兄弟的亲生女儿,疼她是应该的。
提前订了餐厅,梁阶带她们去吃饭,全程都在照顾梁若,喂她吃冰淇淋,给她擦嘴擦手,和从前一样疼爱她。
他这样周到,反而让严臻不好意思。
“你陪我们来吃饭,和霜知道吗?”
梁阶拿着冰淇淋勺在空中画了一圈,梁若扑着手去吃,他逗得她很开心,是严臻照顾不出来的开心。
一边逗梁若,梁阶一边抽空回答严臻,“她知道的,没关系,她还嫌我每天缠着她让她烦。”
“我还觉得我突然带着若若过来会让和霜不高兴。”
梁阶对着梁若“啊”了一声,她乖乖张开嘴巴,吃下一勺冰霜,冰得腮帮子都疼,“她没这么小气,只是你过来,应该不止为了带若若来跟我见面吧?”
“你都知道的。”
严臻握着杯子,很是难以启齿,“最近蒋渡有打扰你们吗?”
“他把和霜的猫要回去了,这算不算打扰?”
提及此,梁阶仍然有些介怀,“他是有意到广阳来的吗?”
“是,跳了槽,特别申请的。”
他们的事是过去了。
但蒋渡在这中间所受到的伤害却没有随着时间抚平,他咽不下这口气,所以用猫做借口缠着岑和霜。
梁阶深感无可奈何,“蒋渡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会努力满足他。”
碍于蒋渡是严臻的弟弟,梁阶不想采用太过强硬的方式,何况这件事,的确是他们理亏伤害了蒋渡,补偿是应该的。
可感情上的事,是金钱弥补不来的。
严臻夹在中间,很难做人,“我会去找蒋渡问清楚,你们别有太大的负担。”
“我只是担心他会因此走上歧途。”
“我晚上去他那边看看他,还麻烦你帮我带着若若。”
梁阶扶着梁若坐好,她生得可爱,很讨人喜欢,“我是她的爸爸,不算麻烦,是应该的。”
*
这是梁阶去陪严臻母女的日子。
房内透着孤冷,岑和霜洗过一把脸出来,去换衣服时,路过梁阶平时收放腕表的柜子,在里面看到了一枚戒指。
那是梁阶的,他这些天一直戴着。
可去见严臻前,他特地取了下来,放在这里。
哪怕劝过自己无数遍要宽容,要豁达,可看到那枚被取下来的戒指,岑和霜还是愣了下。
对戒戴上去还没有一周,就被取了下来,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岑和霜无端便想起曾经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梁阶是个八面玲珑,处处周到的男人,在去见她们时,他绝不会戴着戒指。
可这样,岑和霜又不免觉得伤情。
手肘撑在玻璃柜台上,她盯着那枚戒指出神。
有人进了房间,听到声音,岑和霜跑出去看,是梁阶牵着梁若的小手带她进来,他还替她拿着包。
两人齐刷刷看向岑和霜。
是梁若这个小家伙先松开梁阶的手,猛地扑上去,抱着岑和霜,仰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姐姐姐姐”叫个不停。
梁阶将书包放下,“严臻有事,托我先带若若一会儿。”
被小姑娘童声童气的叫声感化,岑和霜为刚才自己心理不平衡的想法感到抱歉,她半蹲下,捏了捏小糯米团子的脸,手感真好,像柔软的面团子。
“我还以为你们要在外面玩一天,严臻姐去哪里了?”
梁阶轻描淡写,“她去找蒋渡了。”
岑和霜微愣,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进了房内,她也拿下了指间的戒指。
戴着戒指碰小孩儿很不方便,容易擦红她娇嫩的脸蛋。
也许这才是梁阶拿下戒指的原因,她这样安慰自己。
梁阶进去时,便看到她在对着戒指发呆。
“怎么,这么快就不喜欢了?”
岑和霜音量低八度,“你怎么不陪着若若?”
“她在找小猫玩,不需要时时刻刻陪着的。”梁阶将那枚戒指拿过来,又给她戴上,“你也不用这样避嫌的。”
岑和霜瓮声瓮气,突然娇气起来,“那你呢,为什么要把戒指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