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嗷呜一口咬在梁阶手背上，不疼，没什么劲儿。
岑和霜过去将猫抱在怀里，小心摸它的脑袋，安抚了一阵，这个过程，还没忘记为自己开脱。
“他来看医生，顺便看我而已，你别把人都想得那么龌龊。”
猫咪的毛很顺，这段时间都寄养在宠物店。
梁阶将猫带来时，顺便给它洗了澡，现在浑身都是香软的，窝在岑和霜怀里，一幅乖样子。
岑和霜低头检查猫的耳朵，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再怎么说蒋渡也救了我，总不能赶人家走吧？”
“怎么不能？”
就是这个样子。
就是她这个样子，才会放任那些男人对她有非分之想，拒绝得不干脆，藕断丝连，拉扯着别人的心。
梁阶最不喜欢的就是她这个样子，平白惹人生气，“你要是喜欢他们都围着你转，就直说。”
“谁围着我转？”
岑和霜搂着猫过去，将脑袋伸到梁阶眼下，看到气得眼尾曳出一抹红，忍着笑没出声，“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还有人会围着我转吗？”
脸上一道伤，伤好了会成疤。
疤痕要修复，还要很长一段时间，这期间她都是个丑女人，没人喜欢丑女人。
梁阶除外。
“这个样子怎么了？”他似乎真的没有意识到她脸上的变化，还觉得一样漂亮勾人，“一样招蜂引蝶，一样不安分。”
“我哪里不安分，你少血口喷人。”
对岑和霜，梁阶自认是了解的，“我刚走，蒋渡就来，你喜欢有人陪着你对吗？”
他又要上纲上线了。
算不上生气，岑和霜哼笑着坐下，“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小气死了，一吃醋就不依不饶的。”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她挠着小猫的脸，“我爸爸都警告过我，要是真的想跟你好好在一起，就别找其他人，不然辜负了你这种人，你是会哭的，我还敢怎么样吗？”
梁阶的确看到过岑和霜跟其他男人亲亲我我，亲密到了快要接吻的程度，气得他直接冲回去，正好撞见岑和霜的父亲。
没有谁比岑父更了解岑和霜。
他深知自己的女儿是个躁动的，看到喜欢的男人就想伸出手指勾搭到身边玩玩，但梁阶纯情，跟她那些闹着玩玩的男人不同。
为此岑父特地警告她，别吊着梁阶。
梁阶跟那些人不一样。
在岑和霜跟梁阶的事情上，岑父一直是很支持的，他喜欢梁阶这样端庄正直的年轻人，觉得他有远见有前途，也是真的怜爱岑和霜。
他们交往，他是欣慰的。
提到岑父，梁阶正好将在周队那里知道的事告诉岑和霜，“也许就是叔叔太支持我们，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白皙的指尖陷进淡黄色的皮毛中，岑和霜抚猫的动作微停，狐疑道：“什么意思？”
“伤害你的那个人被抓到了。”梁阶认得出旭叔，当时在废弃工厂，也是他作为接应人，“是程文礼手下的人，据他所说，当初程家对你爸爸下手，是有原因的。”
岑和霜搂猫的动作紧了些。
怀里有这么个暖和的小东西，才能让她的心不那么冷，“什么原因？”
“程文礼的爸爸很疼他？”
这点岑和霜不清楚，但如果真的疼，又怎么会放任程文礼一个人孤单地住在异地，“是他爸爸吗？”
据笔录中的信息提供，当初程父看出了程文礼对岑和霜的心思，他亲自上门，向岑父提出要岑和霜嫁过去。
程文礼虽然姓程，却是个私生子。
岑父心里是瞧不上他的，当即便拒绝了程家的要求，很决绝，并将梁阶跟岑和霜的关系告诉了程父。
还说自己认定了梁阶当女婿。
拒绝的方式不够委婉柔和，这才招致程家的记恨，在旭叔的笔录中写道，程父回去后严厉训斥了程文礼，要他不要再妄想。
程文礼不肯，问了句：“我是您的儿子，难道还不如梁阶那个乡下小子吗？”
约莫就是这句话，让程父起了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思。
加之那时的岑家本就摇摇欲坠，一击即碎。
真相摊开来了，岑和霜却不知要怪谁，她想起当初跟梁阶逢场作戏时，她还打过程文礼父亲的电话。
他不动声色将所有罪名都推到了梁阶身上，让她更恨梁阶，隔岸观火，看着他们彼此怨恨，心中不知有多畅快。
还有程文礼。
她可是真心将他当作哥哥的，他却毁了她的家。
“程文礼人呢？”岑和霜搂着猫，姿势让猫不舒服，它想要调整，却不小心用利爪抓伤了岑和霜，她疼得五官紧缩了下。
被亲近的人算计，被疼爱的小猫抓伤。
这些都让她难过。
梁阶去看她指尖的伤，很细的一条，伤口不深，没大碍，“程文礼家里替他洗脱了罪名，不过总能抓得到的。”
“……如果可以，我要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梁阶用创可贴贴住岑和霜的伤口，“还能为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
“我是把他当哥哥对待的。”
“他没把你当妹妹。”
创可贴裹了一圈，刚包好，岑和霜便俯身过来，搂住了梁阶，“我还听信了程叔叔的话，误会你，害你吃苦了。”
上一次她谈论起这些崩溃大哭，有演戏博同情的成分在里面。
这一次很淡然，是诚心想要道歉。
梁阶早就不介怀了，他的手贴在她的脑后，轻拍了两下，力气很轻，“为你吃苦，我愿意的。”
她的手放在他的肩头。
滑下时，落在梁阶的手上，他握着她的手，“现在都弄清楚了，可以领证了吗？”
摸了下她手指，他想起什么来。
“对了，一直没问，你把戒指丢哪儿了？”
隔了这么久，岑和霜才想起那枚丢失的戒指，她摸着空落落的指间，心也是空的，“我忘记了，是不是那天我跑摔跤的时候丢了？”
“那天之后好像就没看到了。”
梁阶倒不是在意一枚戒指，他在意的心意，“不要紧，等我有空去找找，或者再买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