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休看着自责的萧规,只是苦涩的笑了笑,“玄空,人是不可能被打败的,你可以杀了我,却不能打败我,除非是自己认输,可是一旦认输了,那还能有赢的机会吗?”
萧规听着无休的话语,泪水依旧喷涌而出,无休伸手衣袖擦了擦萧规的脸,接着说道,
“你的气海保住了,可惜两个本命字了,不过还能修炼,不过元婴应该就是极限了,可是为师不信,我还相信你能创造奇迹,多亏当初的你想当武夫,为师多教了你许多武夫招式,现今这些都能派上用场,还有景和,你和江流儿都不知道他的过往,不过放心,为师会把景和带回来的。”
萧规听完无休的话,只是闭上了双眼,此刻的他浑身动弹不得,可依旧不想让无休看见自己失态的样子。
而无休说完这些话,便起身带着陈三葬走出了房间,陈三葬还想陪萧规待在一起,无休只是说了句,“让他自己静静吧,”然后便关上了房门。
无休看着天空的艳阳高照,只是对陈三葬讲了句,“花枝草木,向阳而生。”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就听见屋子里的萧规喊道:“老头!我哭累了!渴了!饿了!”
这时屋外的无休才咧嘴一笑,叫如霜去吩咐下人准备些酒肉,随后带着陈三葬走进房间。
而此刻的长安城内,怀远坊青元街的一处府邸内,火云邪神与景和等人正在其中,火云邪神连勇看着丝丝血气涌入景和身体之内,也是爽朗一笑,
“景和,我教你的这套功法是无相神功,而且经过我多年的探索修改,现在的副作用极小,你不肯吸食人血,那我就将我的功力传给你,无休倒也有趣,让你学习五千言,这道德经讲究上善若水,正好与我这无相神功相契合。”
此刻的景和伤势已然痊愈大半,修为更是有所精进,可如今还是有些心事重重,他想起了刚见火云邪神的时候,
当那张面具摘下后,景和看见的是一张布满伤疤的脸,而且右眼已经瞎掉,左边脸颊也是大面积的伤疤,很难看得出原本的长相如何,更让景和没想到的是,这火云邪神连勇竟是名女子,只是看起来有些熟悉感,可当火云邪神连勇直接再次开口时,那熟悉的声音和名字不会作假,
“小承君,连你也认不出我了吗?”
景和听到这句话,顿时抱住火云邪神,放声大哭,因为这个名字是早已过世的娘亲为景和所取,李景和本应叫李承君,字景和,这个名字世间除了母亲之外,只有一个人知道了,那就是他的姐姐——李景清。
“姐姐,他们都说你死掉了,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化名连勇,名为景清的火云邪神只是帮景和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冷静的说道,
“当年夺门之变后,这唐皇斩草除根,清洗父王一脉,你我虽从未在他人面前出现过,可还是被有心者发现,那唐皇血洗太子府时,我便以为你已身死,我则是在武当山下,准备赶赴长安要去寻你时,被京城金吾卫中的一流高手于山间竹林行刺,这右眼便是被流矢射中,随后跌落山崖,守护我的一众人马也都纷纷殒命,当时我已生命垂危,幸亏被武当上任掌教与一位西域胡僧所救,那金吾卫首领见我已气息全无也并未纠缠,我才被那王明阳掌教和波若智大师用大半修为救活。
随后我便跟随波若智大师远行西域,深修密宗佛法,这火云邪神连勇本是波若智大师的师弟,可却心术不正,作恶西域,想要修行寺中秘传功法,偷袭波若智大师,毁了寺庙,杀了僧侣,我便忍辱负重,假装效忠于他,几年后,趁他不备,杀了他的性命,取了他的功法,收了他的教众,开始为复仇寻找机会。
这些年来,我用这无相神功修炼,修为突飞猛进,现在也达到陆地神仙境,可却毕生难进天门,由于太损阴德,天劫之威我也承受不住。
“姐姐,我们就不能放下仇恨吗?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回来了,我们好好生活不好吗?”
“呵呵,你说什么?放下仇恨?李景和!是不是这么多年的安逸生活你过习惯了?每天和无休几个人,每天吃吃喝喝,你忘了你身上留着的血了吗?”
景清话锋一转,直指景和,“你知道当我听到你活着时,有多开心吗?你知道我看见你终日随着他们坑蒙拐骗,饮酒度日,我多痛心吗?你习惯了现在的安逸,可你忘记了你的身份,你的仇恨!”
“姐姐,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回来我们一起隐姓埋名生活不好吗?,你变了,你不再是之前那个景清了。”
此时的景清突然情绪激动的对景和喊道:“景清已经死了!多少年前就死了,我现在是火云邪神连勇,老天让我活着是为了复仇的!我要让唐皇血债血偿,我要让这个长安为我们死去的亲人陪葬!”
当时的景和看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景清一时间无言以对,而此时的景清也冷静下来,只是淡淡的说道,
“这些年,我壮大罗刹教,收拢妖魔,残害无辜生灵,我已经罪无可恕了,而且我的寿命也无多了,两年前能探到你的消息我已经很知足了,你若不想参与,我不会强求于你,待我把这长安毁了,我也死而无憾了,你答应我好好活着就可以了,我也无愧爹娘了。”
景清说完这些话,再次带上青色的修罗面具,再次化身为雌雄莫辨的连勇,准备离开房间,此时景和却拉住了景清的手,
“把我那师弟放了,之后你想如何,我便陪你如何,我没忘记那份仇恨,也同样没忘记你,因为我这世上只有你一人了,如果杀不了那唐皇,那便毁了他最爱的长安。”
面具下的景清流下了一行泪,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流泪,多年来的忍辱负重,多年来的死里逃生,每次练功的钻心刺骨的痛,都未能上景清掉一滴泪,可如今却因为景和的一句话,流下泪水。
“是啊,我这世上也就只有你一人了,”
“不过,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