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日,整天大街之上都随处可见大理寺和十二卫的队伍,朝堂之上也是动荡不安,各级官员都有被大理寺请去喝茶,有的去了就没再出来过,有的即便出来也是被剥了几层皮。
而不良人的出现也比平时增加了许多,六大不良帅齐齐出动,连久在外地执行任务的两大不良帅,都纷纷回到长安城内,明线暗线,与驱魔世家共同调查着长安城内罗刹教的信息。
而长安京兆尹和雍州刺史府的门口已经开始被百姓围堵的水泄不通,纷纷上报冤案,件件都有着罗刹教的影子,长孙无忌看了看那布满伏案的状纸,每本都写得密密麻麻,可最后都变成四个字——官官相护!
随着调查的不断深入,吏部、刑部、户部、工部都纷纷有官员落马,太常寺、鸿胪寺、钦天监的官员也时常被请去喝茶,那钦天监的刘承,早就不知踪迹,更有礼部大员连夜出逃,被左骁卫追回,唐皇震怒,落得满门抄斩。
这场长安“地震”还在持续之中时,也终于迎来了敌人的反扑,先是兰桂坊有数丈高的熊精伤人毁地,破坏无数,接着便是妙音坊深夜百鬼夜行,数百名百姓一夜离奇死亡,接着便是长孙无忌深夜遇袭,险些丧命,哪怕驱魔世家与不良人日夜巡防,也时有怪事发生,而那火云邪神始终未曾露面,抓到的皆是一些罗刹红衣,罗刹白衣,对罗刹教内部和火云邪神知之甚少。
唯一一个核心的人物,便是罗刹教的护法圣女,可这圣女知道的暗线,窝点,都已如实交代,待到驱魔世家赶到时,不是人去楼空,便是结界陷阱,不仅人没抓到,驱魔世家和不良人反而损失严重,倒是提供了一份火云邪神与六部官员的交易信息,让大理寺收获颇丰,屡屡抓获贪官。
而此刻的护法圣女也是被专门保护起来,在王家的内院之中,可谓安全至极,因为有无休在其身旁保护,这圣女每日也无他事,只是照顾暂时失明的陈三葬和昏迷不醒的萧规,偶尔陈三葬与那无休大师喝上两口,王家的王权小子也来蹭酒,她便在一旁弹琴献唱,才艺可谓一绝。
无休越看这护法圣女越发觉得熟悉,眉宇之间更像是那时的少女景清,无休也知晓了为何火云邪神能留她在身边的原因了,终于在萧规昏迷了十日之久,终于苏醒过来。
浑身绷带的萧规还未等睁开双眼,便开始挣扎起来,吓得护法圣女如霜赶忙喊来无休和陈三葬,待到萧规睁开双眼,看见映入眼帘的两个光头,才安心下来。
“玄空,不用怕了,为师在呢,”无休在一旁安慰萧规,萧规看着眼前的无休和陈三葬,也是眼眶有些湿润,
“老头,我还以为看不到你和老三了,”
“说什么胡话,你现在不好好的,再过几日你便可以康复了,不要想那些。”
这时如霜端来王府下人精心熬制的汤药,萧规看见这护法圣女也是有些疑惑,无休则是摆了摆手,示意如霜先出去,有些事情师徒三人需要详谈,那护法圣女如霜也是识趣的施了一礼,便推出房间,关上房门。
“玄空,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玄明呢?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一身的伤痕,琵琶骨和丹田气海都被何人所毁?”
萧规听着无休的提问,想起了景和,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的开口道,
“老头,景和以后可能都不会回来了,”
无休没有萧规想象中的惊讶,只是淡淡的说:“哦,详细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萧规开始讲述起了他和景和的遭遇,当时萧规命悬一线,景和施展阴阳无极,乾坤颠倒挡在萧规身前,挡下千年虎精王元让的血盆大口,随后火云邪神便出现了,先是右手掐诀用一段法术控制住了红桂,接着又布下天地禁制,防止妖气四散,
随后便王元让带我等下往暗室二层,带我再次苏醒之时,便是被那第一青衣鄂三绑住,那家伙先后锁住我的琵琶骨,用利刃开始在我身上划出道道伤口,随后又用法术使我复原,再次划出伤口,后来见我嘴硬,便封住我的奇经八脉,捣毁我的丹田气海,一旁的红桂也是不停地为我求饶,后来那火云邪神再次现身,便是要那鄂三杀了我,随后便又说留着红桂日后有大用。
说到此时事,陈三葬的嘴角已经咬出丝丝鲜血,双拳紧攥着,气愤不已,无休感觉到了陈三葬的变化,只是对陈三葬说:“江流儿,冷静些,人活着比什么多好。”
萧规也发现了陈三葬眼前的纱巾,也是问道:“老头,老三这是怎么了?”
无休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下经过,并表示陈三葬的双眼并无大碍,不多时便可复明,萧规听着陈三葬当初的经历,也是深知陈三葬当初的艰辛,不易。
萧规随即接着说道,“再后来,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景和出现了,他也受了很重的伤,在其他人的搀扶下出现在我眼前,我当时,我当时还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投靠了罗刹教,他只是看着我,久久不语,随后只是对我说,他还是没能放下仇恨,让我替他与老头你,老三和我说声对不起,我不理解,拼命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一定有他的苦衷,可景和只是告诉我,金山寺的那个景和已经死了,现在的景和不再是之前的那个他了,可这刚过了多久,才多久!”
萧规情绪已经有些崩溃了,“再后来,我就被那鄂三一拳打昏了过去,再醒来就就是在这里了,他是不是为了救我才委曲求全的,如果真是这样,老子宁可不用他!”
看着眼角流出泪水的萧规,无休也是不知说什么是好,萧规躺在床上懊悔不已,
“老头,你说说,我们还不是为了去救你,一个红桂,一个张家,惹出这么多事,你不是说你以前多厉害吗!”
无休也有些许愧疚,只是低低的说了声:“都是为师的错,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陈三葬也是再次打湿了纱巾,“萧老二,你别怪师父了,师父为了救你,都险些跌境了。”
萧规只是在不断哭泣,“老头,我当初就该好好练功的。”
窗外的如霜听着屋内的哭泣声,心头也不是一般滋味,心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