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姓宁的到底是谁？”
后院里伙计和姑娘们顷刻间散了个干净，只留下方景一人望着凉亭方向陷入沉思，耳边不断回荡着那位宁先生的低语。
虽然不知道此人的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和魔教有怨！
“如果李炎煜不是白嫖被抓，那他这副模样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方景正思考如何才能到接触李炎煜的时候，却没想先前三位领路的丫头这会儿又突然折返回来。
化雪时分最是冻人，她们见着院里孤零零的身影，穿着衣不蔽体的红裙似乎丝毫感受不到这刺骨的凉意，只是定定地望向远处神情呆滞。
再联想到先前那支哀婉的歌舞，不禁暗暗摇头，眼中满是同情。
“方姑娘，咱们回去吧，这会儿正要化雪，莫要着凉了。”姑娘们不忍再看下去，连忙将方景叫回神来，想要将他带回屋里。
“姐姐，我给您量个尺寸，下午让花姐给您把新衣裳送来。毕竟现在还是正月天，后面下雪的日子还多着呢，您总不能一直穿着这身。”
“是呀，姐姐。您还是早些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吧。他已经在这被罚了两日，没有东家准许，谁都不能接近那个凉亭的。”
“东家这么做，就是要杀鸡儆猴……”
“额，杀鸡儆猴？我？”方景神色古怪地看向身旁微微颔首的三位姑娘。
嘶，这个杀鸡儆猴可就有深意了。
“对了，方姑娘，您还得再取个花名。在这儿啊，咱们都得有个文雅或是好记的名字。这样才容易让那些贵人多忘事的公子们记住咱。我叫莺莺，这位是燕儿和小翠。”
前方带路的莺莺看起来年纪稍大些，向方景悉心地介绍着。不过想到她刚才看向自己那皱眉忧伤的表情，估计也是三人之中脑洞最大的一个。
三位美女作伴，方景众星拱月般地拖着沉重的伏妖锁链，顺着来时路返回。
最后眼角的余光瞥向闭目装死的李炎煜，不禁又叹了口气。
莺莺见此也不好再多说，毕竟人家夫妻被活生生地拆散，往后还在要这里一起共事。
日子久了，习以为常，也就见怪不怪了。
“姐姐，您带着这脚镣行动不便，一会回了房里，我去找花姐把你的花名告诉她，醉欢楼的花名册登记好就会挂牌在门外示众。”还有几个月才满十六岁的小翠主动示好，想要帮方景做些杂事。
小翠可爱圆润的模样让他忽地想了乖巧懂事的小绿儿。
也不知道小绿儿现在过的如何，左来应该有将她带回南庆楼吧……
“谢谢小翠，你说的花姐是？”
“花姐是我们楼里的大姐，大小事务都是她在幕前操持。一会回去姐姐好好休息，刚刚宁先生说您要准备晚上上台，想来是已经有人出了定钱，姐姐晚上可要好好作陪哦。”
“晚上还要陪？陪什么？”方景大惊。
他可是打算晚上趁着楼里人多眼杂的时候，想办法脱身去找李炎煜，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对策呢！
“这个说不准。往日上了花名册上的出阁名单，若是被多位公子哥相中，则会是以竞价的形式来确定‘梳弄’，而竞价得胜的公子自然是需要姑娘提前一晚先犒劳犒劳的。”
“想来以姐姐的容貌和能力，今晚登台后怕是那些公子哥们要争破头，这可是好事。身价越高，您在楼里的地位也就越高，这对您和东家来说当然是极好的。”
进了楼里，莺莺调整了下步伐，不紧不慢地在方景身前领路。见众人目光汇聚过来，还略有深意地在最后一句话上加重了语气。
“莺莺姑娘，‘梳弄’是什么意思？还有，提前犒劳需要我做些什么？”看着周围界限明显的小团体，方景知道这些姑娘们多半是各有各的圈子，每个圈都不对付。
三位姑娘这番拉拢自己这个新人，恐怕在楼里也是不太受她人待见的。
“梳弄啊，就是青楼女子的初夜。至于提前犒劳的说法，其实只要您能服侍的客人满意而归，自然是做什么都行。”
“明白了。”他附和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在暗暗记录着一路而来所观察到的路线与布局。
今天晚上想想办法还能糊弄过去，到了明晚那什么‘梳弄’可就是真刀真枪的上战场了！
“无论如何，今夜都一定要想办法逃走！”
方景只要一想到明晚可能会出现的画面，顿时觉得屁股后面阵阵寒意袭来，不禁浑身一个哆嗦。
“姐姐，名儿想好了吗？”眼见已经上了三楼，快要回到屋里，翠儿在一旁问道。
方景一时间也不知道叫个什么好，但想到自己的小目标，脑海里的瞬间蹦出俩字。
“玄月。”
“玄月？”“您这个名真好听！”翠翠和燕儿一起恭维。
几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被坐在二楼雅间里饮茶的宁晏清听进耳朵里，不禁弯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