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我们的军队在班加罗尔击溃了西方人,当飘扬赤旗着赤旗的装甲车开进那座荒芜的城市时,居民们夹道相迎,我们的人和天竺人一起庆祝着胜利。”
曹萱的话透过电视和广播传递到大夏人的耳朵里,令他们疑惑了一起来。
为什么会是在班加罗尔?
很多人甚至连班加罗尔是哪都不知道。
“第二段是在菲律宾的一个城市,我也不确定在哪,因为我没有看到地标,我只是看到有大量大夏难民在往那边迁移,和本地人携手对抗侵略者,他们似乎已经建立起了数量庞大的庇护所。”
曹萱说完后,将目光投向了陈守义。
陈守义点了点头,朝着镜头说道:“八个月以前,天竺的国防部向我们采购了一批武器,使用粮食和糖来支付货款。那批粮食本该在今年六月前陆续完成交付,但到现在我们仅仅收到了十分之一。还有足足17亿斤大米,6亿5千万斤小麦,以及8千万斤蔗糖没能交付,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陈守义的声音突然变得悲愤:“因为那群西方的强盗又一次踏进了亚洲的土地,他们沿着西亚一路烧杀抢掠,制造了大量惨无人道的屠杀,那些暴行罄竹难书!天竺在抵抗侵略的战斗中接连受挫,西南近三分之一的土地沦陷,天竺人本该交付给我们的粮食,都被他们强行扣留在了班加罗尔的海岸边上!”
人群中响起惊呼,不少人都变得义愤填膺。
“马勒戈壁,二十多亿斤粮食啊!”
“这他妈还不想办法拿回来?”
“操他妈的祖宗十八代,西方人凭什么扣留我们的粮食!”
陈守义的话几乎在瞬间点燃了难民的情绪。
他们才不在乎这笔交易是怎么进行的,他们脑子里全是陈守义蹦出来的那几个天量的数字。
二十几亿斤啊,那得吃多久才吃的完?
妈的,天竺人真有钱,不如去抢他们一票……
还有些邪恶的想法在人们脑海中迸发。
天竺的粮食年产量仅有大夏的一半,有大量的人口还处在饥饿线上挣扎。
但操蛋的是天竺拥有1.6倍于大夏大耕地,作物一年三熟,粮食作物出口量常年世界前三,是妥妥的产粮大国。
白花花的大米竟然要被外国人抢去,造孽啊!
那可是咱们的粮!
“在遭受欧洲联军侵略的第二个月,天竺的国防部副部长就在班加罗尔向我们发出了求援,请求我们帮助他们抵抗侵略者。我们援助了相当一批武器给他们,但依旧没能帮他们守住南边最重要的城市班加罗尔。欧洲人攻破班加罗尔的当夜,至少有二十八万居民死于他们制造的屠杀。仅仅一个晚上,他们就残害了二十八万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总参一直在讨论是否要出兵援助天竺,但我们当时疲于应对南亚战场,还需要地方北边和大洋彼岸的敌人,根本抽不出手来,绵长的战线也不允许我们贸然出击。直到最近,我们得出了一个统一的结论,那就是必须出兵!”
“那群欧洲屠夫永远不会满足,如果等到他们击溃了天竺,那下一步就是从已经封冻的海岸线长驱直入,入侵我们的国土,到时候整个大夏西南都会生灵涂炭。”
陈守义快速讲述着,声音越来越大,语气却越来越沉重。
“对,必须出兵!”
有难民大声应和着,似乎想透过电视信号去呼应陈守义。
“去他妈的天竺佬,谁要帮他们,拿回咱们的粮食才是最紧要的!”
“不能让他们把战场转移到咱们这来,不然咱们也会死很多人。”
“直接把他们全收拾了,把他们的粮食都搬回来!”
难民堆里爆发出喊叫,此起彼伏的全是虎狼之词,搞得好像他们是战场上的将军一样。
这些人半小时前还在忧愁自己的吃饭问题,现在就开始考虑起了国家大事了。
刘涵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大哥,他们真的好容易被说动,可我也没见他们参军啊。”
“你别以为,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呢。”林枫嘿嘿一笑,“我敢打包票,这些人最少有一半想的是快点出去打仗抢粮,没几个在乎外国人的死活。剩下的一半才是害怕战争打到国内来,希望在国门之外解决。所谓的同情和支援,不过就是给自己找一个光正伟的借口罢了。陈守义知道他们想听什么,全捡他们需要的去说,没看见吨都不用了吗,改用斤,就是为了把数字说大,刺激那些人。”
刘涵又问道:“那陈守义说的交易是真的吗?”
“这里头的故事可复杂了,几句话根本说不清。反正你理解成请保镖的薪水吧,顺便也是给我们一个动员民众的借口。不过才二十几亿斤,根本不够咱们塞牙缝的,有没有也得去了才知道,大不了把天竺天成第二个南亚呗。”
“政治真险恶,其实咱们本质上跟西方人没啥区别嘛。”刘涵苦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咱们在南亚到底杀了多少人,抢了多少粮食?”
“这个啊……谁也算不清。”林枫叹息了一声,“咱们的军队是协助南亚各国镇压叛乱,战报好像只记载击杀了不到一万多叛军吧。至于民间的话,保守估计,咱们那群饿疯了的难民同胞最少宰了上千万人。”
“我草!”刘涵呼吸一滞,瞪大了眼睛,“这不得给他们杀绝咯?”
“这就是陈守义的可怕之处,是他制定的火种计划,纵容和操纵难民在南亚劫掠,他的火种计划本质上就是换种,把咱们国内活不下去的人全部送出去,占领当地吃外人的粮,他才是当下全世界最大的屠夫。说句不好听的,整个欧亚大陆的全面战争差不多都是因为他而起的头,这个家伙背后的血债能把整个东海都填满。”
刘涵嘴角抽搐着,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电视里那个正在慷慨陈词的老人。
他是那么的慷慨激昂,语气悲怆地诉说着西方人在亚洲制造的屠杀。
可真正计算起来,间接死于他手的人,不计其数。
刘涵甚至觉得,陈守义背后正有无数冤魂在飘荡,拖拽着他的身体想要将他一同拉入地狱。
而民众却对此知之甚少,甚至很多人连陈守义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即使有民众知道南亚的情况,也只会把罪责归咎于那群难民,他依旧可以清清白白地坐在办公室里继续拨弄权力的天平。
这就是顶级政客的恐怖,他们能在你看不到的角落操控世界,你所认为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其实都是他们精心编排过后提供给你的。
民众就像卒子,只能顺着制定好的棋路向前,甚至永远不会知道将军之上还有一只来自外界的手在操控棋局。
那些秘密会在时间长河中被人渐渐遗忘,彻底扫进历史的阴影之中。
等到最后一张记载着机密的纸张被丢进火盆焚烧,后人也就永远不会知道他们曾经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