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说完后又叹了一口气，三声叹息足以感觉到他的无奈了。
林归听的还算比较清楚，但是还是有些疑惑。
"那商品呢？商品的本质是什么？"林归忍不住问道。
中年人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脸色有些微妙。
"哦！这个啊！现在告诉你还太早了。"中年人继续说，“我叫徐宁邦，你以后叫我师傅就行。”
中年显然接受了林归。
林归有些意外，眼冒金星的试着喊了一声：“师傅。”
徐宁邦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林归，笑了起来。
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被人叫师傅。
他会出现在这里其实都是有人在暗中指示，至于干什么对方没说，只告诉他要好好培养面前这个少年，越现实越残酷越好。
揉着手中几枚硬币，徐宁邦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在方才的买笔过程中，其实我也是投入了一些成本的，就是那一根香烟。”
林归一直在盯着那几个硬币，听到这句话，他也点了点头，这些他也确实看到了。
徐宁邦：“九州是个人情社会，不像西方都是直接以利益当先，所以记住人情要当先，其次才是利。”
林归：“那什么是人情啊？”
徐宁邦想了想：“这东西不好说，包含的东西太多了，面子、送礼、捧场……太多了，基本上你每天都会碰到，你吃个饭都算是人情，不过都是些表面人情，没多大实用性。”
徐宁邦继续道："走，我带你干活去。"
……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陆家嘴的繁华是毋庸置疑的，林归的目光一一扫视着各种公司的门面。
徐宁邦笑了一句：“怎么？感觉有些羡慕了！”
林归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其实魔都和华尔街本质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华尔街骗的是全世界的钱。现在这些高楼林立的公司其实大部分都是野鸡山寨皮包公司，主要就是为了骗钱，记住，做生意一定要会骗！”徐宁邦语重心长严肃无比的说道。
林归点了点头，虽然觉得他说的对，但是总觉得还是诚信比较好一些。
两人继续在街边的广告墙上贴着小广告，现在还剩下不到十张。
这是徐宁邦带着他去打印店打印出来的，内容大概就是包治癌症之类的，好像是什么神奇药，售价十五到二十万不等。
贴完广告，徐宁邦带着林归回到了他们已经租好的办公楼里。
办公室很简洁，只有一间屋子，除了一张办公桌和椅子，还有一张小床，基本上屋子内就只有这些东西了。
林归给徐宁邦倒了杯水。
“师傅，咱们就在这一直等着吗？”林归有些疑惑问道。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徐宁邦拿起话筒，"喂！"
"喂！我找林医生，请问他在吗？"对面传来一个软弱无力的声音。
"哦！我就是，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徐宁邦客气的说道。
"我是看到你墙上的广告，说你们有治癌症的特效药，是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轻微微的，仿佛一根软弱无力的稻草，风一吹就蔫了。
徐宁邦一边抽着烟一边脸不红心不跳说：“对，对，对，我们这的特效药是和医院对接的，是进口货，抗癌成本极高，不过……就是价格有些高！但是只要你交钱我们立马可以做手术，不需要排队。”
徐宁邦一连三声对，属实让对方有些相信了。
这不是骗人吗？
林归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只是静静的听着徐宁邦的电话。
从对方的声音听来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对这种老年人都骗，林归属实有些看不起徐宁邦来。
这家伙还是个人吗？
难道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
林归越想越气，打算出言讥讽几句，这种肮脏生意不学也罢。
等到徐宁邦告诉了对方地址，挂断了电话后。
林归出言讥讽道：“真是个大商人啊！连这种老人都骗，你还是个人吗？”
徐宁邦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他并不生气。
林归见徐宁邦一副淡定的样子，反而更加的生气了。
林归气急败坏的说道："我说你是没有家人吗？骗那些上了年纪的人，这种生意你也敢做！"
“做生意不讲良心。”徐宁邦点了一根烟继续说道：“你不骗他们也会有别人骗，而且是变本加厉出价高的你想不到。我们不过就赚个中间价，合情合理，要不然谁敢做这种生意。”
"那也要看他们是不是真有病啊！"林归气呼呼的说道。
徐宁邦叹了口气："哎，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打我们这种电话啊！他们住医院杂七杂八一场手术下来起码要把一个家败了，我们这个已经算是良心了。”
徐宁邦一番话让林归哑口无言。
是啊！
那些拿着假药跑到医院走廊去买的人，他们应该更可耻啊！
人不到最难时谁会病急乱投医啊！
“那……那我们也没药啊！”
林归想来想去只能说这句话。
徐宁邦神秘的看林归一眼，说："谁说我们没药，要是没药，我敢出来卖吗？"
林归皱眉道：“你的意思是真有这种药？可我怎么没在市面上听过啊！”
“那当然了，这种高价药本来就不是给平民用的。这就是商品的阶级性，原本可以普遍的东西却被大部分牟利者股价高抬，使其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林归恍然大悟，好像明白了商品的本质是什么了！
徐宁邦继续说道：“这药在国外可是卖到了一百多万，我们这价已经算是良心了而且大部分人都是有钱找不到药，我们不过也就是拉/皮条的。”
"拉皮条？"林归听的一愣。
“那这药现在在哪？”
“在医院。”
“医院？”
“对啊！我在医院认识个医生，我帮他们医院拉客。这药一针原价是十万，我看人收费，穷的人收十五，富的就随价而估了。我给他的人头费是一人两千。”
“两千！！！”
林归震惊无比，这家伙也太黑了吧！
徐宁邦看着林归表情狡黠一笑：“孩子，这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你不吃他们，就会被医院吃，被药商吃，被其他奸商吃。而且我们也是人，也要活着，也要赚钱啊！”
徐宁邦说完就这么一直定定看着林归，他希望林归能真正明白他说的话，算他答应了那个人的要求，也是自己这个师傅希望他今后在社会上不要被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