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和徐宁邦两人在屋子内沉默无言。
林归的精神算是彻底的崩塌了，如果以前的话他穷的每天起早贪黑，他一定会干这个；可是现在的他是拥有上百亿的富豪，难道还有干这种肮脏的勾当吗？
十五万的药原价十万自己吃四万八，这……这简直就是吃人啊！
林归心中的正义感驱使他不应该这么做，可明明是自己要求别人收自己做徒弟的！
现在反悔岂不是让人笑话。
林归在心里纠结着，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这个现实，先看看吧，说不定来的都是些不缺钱的人呢！
过了三十分钟。
马路对面走来一个步履蹒跚的人影，她颤颤巍巍的走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刮倒在地上，永远也起不来了。
她一身的衣服已经洗的发黄了，身上也散发着浓烈的霉味，头发蓬松，胡子拉碴，一张脸上的皱纹皮肤焦黄的可怕。
林归仔细一看是个已经年近半百的老婆婆，她佝偻着腰，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很费劲。
她走进屋内时扶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样子是走了很远来的路。
老婆婆一边喘气一边说道："请问林医生在吗？”
林归疑惑的看向徐宁邦，这屋里就两个人谁姓林他们心知肚明。
“我姓林。”徐宁邦扶着老婆婆微笑着说道。
老婆婆当即就要跪下，这可把林归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了她："奶奶快起来，您这是干嘛？"
“林医生，你救救我家老头子吧！我们两没有子女我们是砸锅卖铁来到魔都，治了也快一个月一点效果没有，听人说你们这里有特效药，我才找来的，求求你们买给我吧！"
林归一阵唏嘘，果然让徐宁邦说中了，都是些没办法的人才会来这里，要不然谁会病急乱投医啊！
“钱带了吗？十五万，多一分少一分也不行。"徐宁邦坐在椅子上嘴叼着烟，脚搭在桌子上，手里捧着一本杂志在哪里装模作样的看着。
“带了，带了，十五万都在这张卡里。”老婆婆颤颤巍巍的走到徐宁邦面前。
接下来这一幕让林归瞪大了眼睛。
只见老人从裤裆里抽出一包白色塑料袋，里面有几沓崭新的人民币，还有几张银行卡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
林归心里一阵恶寒。
徐宁邦这家伙真的人性都没有了吗？
这老人看着都快入土了啊！
“林归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poss机拿过来，做生意呢！你干什么呢？”徐宁邦不耐烦的吼道。
林归回过神来，不情愿的把poss机递给了徐宁邦。
徐宁邦没有接，直接叫他输了个十五万的数字，随后将老婆婆手里的银行卡递给了林归。
“这第一单就由你来做开门红。”徐宁邦说道。
林归犹豫着，看向老婆婆空洞的眼神时他有些慌了，手有些颤抖起来。
徐宁邦有些不耐烦了："还愣着干什么？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就在两人即将剑拔弩张时，老婆婆开口了。
“林医生，花钱消灾自古以来的道理……只要能救我们家老爷子这笔钱不算什么。”
老人眼神中带着祈求。
最后只听一道收款成功的声音响起，算是结束了这丧失良心的一天。
……
晚上八点整，一家火锅店呢。
“怎么！还生我气呢！”徐宁邦吃着火锅里的烤肠，有些烫嘴的笑道。
"生气？"林归不屑的说道：“我不会为一个人渣生气。”
"我也知道那些钱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负担，但是我这也是为了救人，如果那些人不去治疗，恐怕他就等着死吧！？"
"那又关我什么事！"林归冷冷的说道。
"好吧！"徐宁邦叹气说道："我知道，我做的这一切你看不上，可最后老人家不是也被接进医院做手术了吗？老婆婆不也一直说谢谢咱们吗？我们又没干什么坏事，不就……”
徐宁邦还没说完，林归打断道。
“可你吃了人家四万八，你这是吃人！你知道吗？”林归愤怒的说道。
徐宁邦呵呵笑了一声："你知道这药成本多少吗？连一万都不到，他从研发到到生产这个过程投入是最多的，可他一旦突破了这个研究，基本上就是一直盈利了！”
“就像你打游戏，他前期研发一个英雄是需要投入高成本的，可一旦完成，他随便出个皮肤他就回本了。这就是回报与付出不平等，也是商品被资本所扭曲的一种表象。"
徐宁邦在认认真真的教着林归，真狠不得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
这是徐宁邦第一次做老师。
林归算是他的第一件雕琢品，是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呵护在怀里的宝贝疙瘩，或许这就是父母望子成龙的感觉吧！
虽然自己离和他父母的距离相比还远着呢！但徐宁邦是实打实的想将自己所学都告诉林归。
他不是出于功利，而是对一个师傅一个老师这个称谓应尽的本分。
也或许是这十年来自己第一次和别人说这么多话，第一次和别人敞开心扉，第一次不是出于私利墩墩教导一个人。
“我知道，可是……”
林归说不下去了。
生意是他叫徐宁邦教他做的，买药也是他同意的，可……可总感觉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说不上来是什么，但又感觉少了什么。
徐宁邦一直注视着林归的脸庞，见他隐隐有快要哭的痕迹，他又加了把劲。
“要哭就哭吧，明天咱们继续。反正这师傅你是叫了，七天内哪也别想跑，老老实实的给我好好卖药，七天后我自然会放了你。至于想叫帮手离开魔都，我劝你打消这个想法。”
说完徐宁邦自顾自的吃起来，最后丢了句话。
今后尽量少哭，流的越多越冷血！
林归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的低着头，下面的衣服已经打湿了大半。
今天他第一次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