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和霜谎称自己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
蒋渡将她送到，很是眷恋不舍。
在岑和霜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时靠近了些，蒋渡扶着椅背，天生的桃花眼，多情的命，“就这么走了吗？”
“蒋副总还要怎么样？”
蒋渡笑了声，笑她装单纯，他微敛眸，贴脸凑近。
这要求可不过分。
他送过的女人，哪个不是对他又亲又抱的。
跟岑和霜磨了这么久，总该得点甜头。
她却想都没想，轻轻推开蒋渡的脸，指尖又香又软，触感很好，“我是你第几个索吻的女人？”
蒋渡倒是很实诚，“不记得。”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他花心浪荡，岑和霜一定也知道，这时候没必要扮纯情，“不过推开我的，你是第一个。”
“你下次要是再这样，我还会推开你。”
岑和霜话里透着点玩笑意思，却也有不悦，蒋渡忽然觉得自己这是唐突了她，小看了她，他不该把她归于好搞定的女人那一类。
岑和霜下车走进公寓大楼。
蒋渡回忆着她的一颦一笑，很有趣，可她有时候也会暴露自己伤情的那面，比如兜风时，她失神地望着飞速划过的风景，神色是惆怅的，眼角悬着泪，摇摇欲坠。
他一问，她却说是风吹的，不打紧。
让人捉摸不透，又想深入了解。
*
蒋渡刚离开，岑和霜便独自打车回了嘉禾园。
梁阶的鞋换在玄关。
淡淡瞥过一眼，岑和霜启步上楼，进门前做好了表情，不怕接受梁阶的责问。
房内空气稀薄沉闷。
都是梁阶的情绪所致，她脱下大衣，走到他身边靠着他的肩坐下。
脚上是拖鞋，一甩就掉，小腿到脚都被肉色丝袜裹着，质感丝滑，岑和霜脚趾勾着梁阶的腿。
这次梁阶没有克制，当着严臻的面，他是正人君子，临危不乱。
可关上门，他跟那些被色欲拖下深渊的男人没什么两样。
丝质的东西，一扯就烂，岑和霜倒在靠枕里，手指勾着他的领带，“不生我气啊？”
梁阶猛地压住她的手腕，“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我找蒋渡……就是想，”她咬了下唇，尽力让气息平稳，“想看看你找了什么样的女人代替我。”
“把严臻微信删了。”
刚启唇，梁阶便堵住了岑和霜的声音，“你没有说不的权力。”
好在岑和霜手机的密码梁阶不知道，不然他吃干抹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替她删除严臻的微信。
免得她私底下联系严臻。
岑和霜像是无脊椎动物，柔软地靠在沙发扶手上，腿搁在梁阶身上，“我觉得严小姐还挺喜欢我的，我怎么就不能跟她来往了？”
“你是什么东西，自己不知道？”
隔着凌乱的发丝，岑和霜看到梁阶薄情而轻蔑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用完了，却嫌脏，他倒是够清高。
“我还真不知道。”
跟她讲不了道理，梁阶掰着她的脸，想要用人脸识别打开手机，她左右挣扎着，头发挡着脸，梁阶伸手去拨，指尖划过脸颊，触感很痒。
岑和霜忽然不动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泛出难以言诉的苦楚，“严小姐没有反对你有女人，这样你还不肯让我见她，难道你要把我藏一辈子吗？“
这样的哭诉让梁阶心头颤动，却又强装镇定将手机还给她，“你要是想死，尽管联系严臻。”
她不懂他最后那话是什么意思。
坐起身，找了条毛毯遮住身体，岑和霜将眼泪瞬间收住，打开严臻的微信，搜寻一圈，朋友圈都是有关她女儿的，梁阶压根没出现过。
岑和霜斟酌词句，跟她套近乎：【梁太太，今天我说的抗氧化的精华我这儿还有，下次我带给你，很好用的。】
她的热情严臻始料未及，可想到她跟蒋渡的暧昧关系，这么做似乎就是合情合理的。
【好啊，我这还有几条没拆封的丝巾，你戴上一定更漂亮。】
难得有个这么合眼缘的姑娘，严臻同样想跟她亲近。
*
晚餐时，严臻频繁地看手机，回复消息，偶尔腾出手，给梁若喂菜。
这对她来说算是奇怪的。
梁阶瞥了眼她亮起来的手机，“是家里有什么事吗？这么忙。”
“不是。”
话说到一半，严臻忽然打住，想起岑和霜跟她说过不能把她们约着见面的事告诉梁阶，只因他不太同意她跟蒋渡的事情。
也难怪聊起岑和霜，他有些幽怨。
严臻被糊弄着听信了岑和霜的话，隐瞒着梁阶，“是周太太，约我改天去喝下午茶。”
“你不是不喜欢她们吗？”
那些富太太势利，爱攀比，每次相聚，不是聊丈夫又送了什么名牌包给她们，就是聊家里的生意多么厉害，字字句句都是透着虚荣，严臻去过几次，便不再出席。
“周太太人还不错的。”
梁阶降低了防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严臻会被岑和霜忽悠着撒谎，“你是该多出去走走。”
“原本还打算找段小姐去走走的。”
“她有空的话，你随便约。”
严臻眼神透着打量，“会不会占用你们的独处时间？”
梁阶轻笑，“白天我要上班。”
可晚上他是很忙的，忙着两头跑，放下严臻这边的饭碗，就要赶到岑和霜的房子。
白天大吵了一架，岑和霜原以为梁阶不会再来。
他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将她吓到，手上的玉镯子掉在地毯上，梁阶感到莫名其妙，“做贼心虚吗？吓成这样？”
岑和霜将镯子捡起来，放进盒子里，表现的很淡然。
“你怎么又来了？”
梁阶走过两步，“我的地方，为什么不能来。”
岑和霜语态敷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还能赶你走吗？”
怎么不能？
梁阶突然起身，“你说你不想我在这儿，我这就走。”
他倒是有心情跟她玩这种小把戏，岑和霜心头一万个赶他走的声音，面上又得故作娇嗔，握着他的手掌，“好了，我还没吃饭，你陪我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