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们二人一起聊天时,严臻愈发能感觉到岑和霜的诙谐幽默,她人美嘴甜,又很会来事。
段菱没有过人之处,胜在安静。
这种性子不争不抢,越是这样,她越是放心梁阶跟段菱在一起,一边又庆幸,好在梁阶喜欢的那个不是岑和霜,不然就麻烦了。
严臻见梁阶回来,便忍不住要跟他聊起这些。
“白天我跟段小姐一起吃了饭,你猜遇到了谁?”
梁阶将外衣递给保姆,走到梁若身边,抱着她坐到自己腿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陪她看漫画书,“能遇到谁?”
“岑秘书。”
想起岑和霜白天的样子,严臻便忍不住要替她打抱不平,“你们这些做领导的也太铁石心肠了,人家那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休息日还要工作,大好青春都要浪费了。”
“她的工作不归我管。”
陪着看漫画书也能入迷,梁阶跟梁若一起笑了下书里的内容,一半思绪还在严臻的话里,“再者说,她会把工作放在休息日做,证明能力很差,时间才会不够用,更应该勤能补拙。”
他这么一板一眼,毫无人情味。
严臻叹息着摇头,很难想象他跟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那个段小姐也不太聪明,难不成他也是这样夹枪带棒跟她聊天的么。
“岑秘书真可怜,遇上你这么个上司。”
梁阶没收住话,“她可怜?我才可怜,收了她这么笨的下属。”
严臻噎了下,“梁阶,怎么每次提起岑秘书,你似乎都有很大的敌意?”
“纯属讨厌,没理由。”
*
对岑和霜这样的女人,必须要晾着。
宠久了,她便不知道自己是靠着谁在生存,熬了好几天,她坐不住,在下班时间跑到梁阶的车旁等他。
他从远处走来,冷漠瞥过她,打开了车锁,“你嫌在这儿不够显眼的?”
岑和霜上车坐下。
“谁让你不去找我?”
这时候惦记着要见他,他在嘉禾园的时候,她却嫌他烦,嫌他脏。
梁阶启动车子,“说吧,又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她声音甜滋滋的,像泡在蜂蜜罐子里,梁阶却知道,甜过了,都是毒,“少装模作样了。”
“真的就是想你了,想跟你吃顿饭,我们去吃法餐好不好?”
梁阶没作声,将车开出去,等于变相同意。
吃饭时岑和霜没有安分过一秒钟,一会儿要吃他盘子里的肉,一会儿要跟他坐一起,就算知道她是有事相求,梁阶也没拆穿。
岑和霜身上的矫揉造作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恰到好处的让他喜欢。
“不是说好沙拉里的火腿要留给我的吗?”
她上手掰着梁阶的下巴,“你怎么自己吃了?”
梁阶拿开她的手,故意咽下去。
“小姐,你自己碗里没有吗?”
“我就是觉得你的香!”
她一定要去他碗里抢,抢着抢着便靠在他怀里,坐在他腿上,扮演一副弱小无辜的可怜样儿,“好几天没见,你不想我吗?”
梁阶克制地吻了下她的耳垂,“有什么好想的?”
“可我想你,想见你都没时间。”
梁阶眼神黯淡了下,岑和霜实在太没耐力,这就忍不住要全盘托出,“要不你还是把我调回你身边吧,这样我才能无时无刻看见你。”
这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是想偷懒,还是想看见我?”
岑和霜双眸柔情似水,指腹慢慢划过梁阶的眉毛,“当然是……都有。”
“真实诚。”
“那些人太讨厌了,天天让我端茶送水的,你都没这么使唤过我,”她把手摊给他看,“手都被茶水烫红了,你舍得吗?”
小妖精又开始发力了。
梁阶坐怀不乱,“怎么不找蒋渡,找我做什么?”
不是一天到晚跟他玩得挺开心的?
这会儿却想起他来。
“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我跟你就有关系了?”
柔软无骨的手滑到了他的心口,还在往下滑,岑和霜的唇擦过梁阶的脖颈到下巴,贴着他的耳朵喘了两声,“你是我老公。”
“我可不是。”
她撒娇耍赖,“你就是,求你了,好不好?”
“不好。”
梁阶将她抱开,放倒在长椅上,冷漠着脸整理被摸乱的衣服,“你要是真的想回来,就把这次手上的工作完成了,我才有理由批准。”
“很难啊。”
她像个没头脑的小姑娘似的,使劲浑身解数,就为讨一点好,梁阶喜欢她这样,却不代表会没底线,“你以为我身边的位置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他不再多言,拾起外套就走。
岑和霜静坐了会儿,点着了烟,边抽边祈祷现在能有道雷从天而降,劈死梁阶,还她安稳人生。
*
为了完成项目,岑和霜风里雨里,约见对方负责人好几次,企图说服他答应合同条款。
她很真诚,可真诚并不能当饭吃。
几次下来,自己都有点筋疲力尽,最后一次在公司门外将人截胡,缠着对方谈最后一次。
看过她的条件,负责人仍旧不算满意,“岑小姐,实话告诉你,瑞卡给我开出的价格是你的两倍。”
他们做软件找投资,最需要的就是钱。
岑和霜费尽口舌,拿出整理好的资料,“这是近半年他家所投资的所有同类型的软件,最后大都因为宣传问题导致无人问津,惨淡收场。”
看到对方质疑的眼神,她便拿出专业的态度。
“这不是空穴来风的,都是网络上的数据,尽可以去查证。”
年后的第一场雨忽然降临。
岑和霜没有带伞。
打了车,淋着雨回到公司,这是她难得狼狈的时刻,萧曼幸灾乐祸,恨不得拍照记录,上传公司群,让所有人笑话她。
这些岑和霜不在意,她不动声色地收拾着工位上的东西,最晚签了合同,下周她就能回梁阶那儿。
萧曼在暗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注意到她回来后接了通电话,便去用了打印机,不知印了什么,收在抽屉里。
岑和霜下班后,萧曼悄悄打开抽屉,看到了那份签约合同。
这么烂的项目,原本被放弃的投资,竟然被岑和霜以最低廉的价格拿了下来,这怎么可能?
她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