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渡带来的女人样貌温柔单纯,身材线条柔和,跟在蒋渡身边,与他十指紧扣,俨然是一对情投意合的壁人。
只不过……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眼熟?
她在蒋渡的介绍下跟严父严母打招呼,接着是严臻,最后到梁阶,浅浅一笑,既陌生,又清冷。
梁阶不自觉咬紧后槽牙,下巴线条暗暗绷紧了些,压制下上前抽岑和霜一巴掌的冲动,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还是真的不怕死?
严母在夸她是个漂亮小孩儿,又漂亮,嘴又甜,蒋渡跟她一定要好好的,蒋渡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是,我这次可是认真的。”
认真他妈。
梁阶攥紧水杯,拧着眉看他,那是谁的女人,这个蠢货究竟知不知道?
岑和霜昨晚还在陪他,早上还在跟他接吻,问他晚上去不去,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依偎在蒋渡怀里,变了副面貌,惺惺作态,扮作良家妇女,欺骗严家父母。
她的手,搭在蒋渡胳膊上,她的笑,是给蒋渡看的。
这叫什么事?
梁阶突然站起来,手撑着桌子,指节有些泛白,差点要冲上去打人,脸色也难看的不行,他的举动将这里温馨的氛围瞬间推至冰点。
严臻仰着头看他,拽了拽他的袖口,“你干什么,怎么了吗?”
这么大的动静,引得岑和霜跟蒋渡一同看去。
瞧瞧她的眼神,真像是对待陌生人。
可他们陌生吗?
他连她身上几颗痣,长在什么位置都知道。
“……没什么。”
这样的场合,梁阶再气也要忍耐,“突然有点不舒服,我去趟洗手间。”
他挪开椅子,力气很重,声音响亮。
可席上没人在意,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蒋渡带来的女朋友身上,严父严母对岑和霜嘘寒问暖,从家庭问到工作,将她当作贵客对待。
还是蒋渡主动替她挡掉这些问题,“好了爸妈,你们就别问了,和霜还没吃东西呢。”
“是我们太激动了,你吃,多吃点。”
严母碰了下她的手腕,“瞧你瘦的,是不是蒋渡对你不好?”
“没有,他对我很好的。”
得到认可,蒋渡很是乐呵,给她夹菜,剥虾,甚至连她菠萝过敏都知道,看起来像是相处了很久才在一起。
严臻欣慰地看着这一幕,“我之前还在猜,你们什么时候能在一起,没想到这么快。”
“姐,你不相信我吗?”
“油嘴滑舌。”
如果不是利用,岑和霜还是喜欢他们家里的气氛的,融洽和睦,虽然是重组家庭,却没什么勾心斗角。
*
梁阶再回来时,是十几分钟后。
他在洗手间给岑和霜发微信,微信却被她删除拉黑,打电话,号码一样被屏蔽,这绝不是为了气他或是挑衅他。
她是真的要跟蒋渡在一起。
认清楚这点,梁阶心脏下坠似的惊慌,回到包厢,目睹蒋渡跟岑和霜之间的契合,根本不是做戏。
蒋渡也不是那种会被白白利用的傻瓜。
“你上哪儿去了?”严臻给梁阶盛了碗鱼汤,“尝尝,很鲜的。”
梁阶意思性地尝了一口,“腥。”
“怎么会?”
这汤梁若喝了两碗,都说不错,到他嘴里却成腥了,严臻特地捧着碗闻了闻,“不腥啊。”
“不是汤,是人。”
从他的床上又爬到蒋渡的床上,岑和霜真不嫌自己腥。
严臻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小声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怪怪的。”
“没什么,就是不喜欢家庭聚餐有外人在。”
这一声没收敛。
腔调微扬,蒋渡跟岑和霜都听到了。
蒋渡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听得出梁阶这是在讽刺岑和霜,到底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怎么也要护着,可他又是聪明的,懂得要不动声色,不能把话说得太难听。
他握着岑和霜的手,“姐夫说得对,再过一段时间和霜就不是外人了。”
“什么意思,你们这么快就要结婚啊?”
这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严臻始料未及,严父严母也是一脸诧异,梁阶眼神微眯,散发出危险信号。
结婚?
他倒想看看,她要怎么一边陪他,一边跟蒋渡结婚。
“是啊。”蒋渡昂着下巴,“我要结婚,很意外吗?”
*
这门婚事没人反对,蒋渡高兴,多喝了两杯,离席时晕乎乎的,在电梯里半靠在岑和霜肩上,双手拽着她一只手腕,像个孩子。
他的车在地下停车场。
他们下到负一楼,岑和霜拖着他去找车,好不容易找到,打开车门,要将人塞进去时,他却垂下来,半抱着她,耳鬓厮磨,很是亲密。
梁阶走近时,他们正靠在车旁,蒋渡一只手拥着岑和霜的腰,凑在她耳边,调笑着说些什么,岑和霜笑了下,扶着他的肩,拉开了些距离,“别闹了,快上车。”
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探着温度,嗔道:“怎么喝这么多啊。”
见她又哄又骗的,她对他也不过如此,蒋渡凭什么?
梁阶的容忍与理智崩盘,迈步走近。
岑和霜及时将蒋渡塞进车里,关上车门,背着身,将门堵死,以防他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可在梁阶看来,她是在防着他。
站在她面前,梁阶眼睑微跳,嗓子如同浸过冰水,温度全无,“这是哪一出?”
他没动手打她,是风度,不是容忍。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岑和霜很冷淡,早有预备,“你送我的东西我都没拿,还在嘉禾园里放着,我只带走了我自己的东西,房子的钥匙我也没拿,都留下了。”
“别犯蠢。”
到如今,他还认为她来虚的。
“我想得很清楚。”
梁阶怒极反笑,总算明白,这是被自己养的白眼狼反咬了一口,那他还有什么好对她客气的?
“如果我们的事被蒋渡知道,你猜他还会不会要你这个烂货?”
“你不敢的。”
正是知道这点,岑和霜才会挑中蒋渡,他是严臻的弟弟,让他知道,就等于让所有人知道,梁阶不会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梁阶唇色变白,眼睛红了些,整个人显现出极端的病态,“你怎么知道我不敢?”